慢的城的散文

　　國慶大假，沒有出行計劃，只想踏上很多年沒騎的腳踏車，把這好不容易慢下來的城好好打量一番。

　　一個城市節(jié)奏的慢與快，不是城市本身自己可以決定的。街道上的人與車才是主流和決定性因素。

　　當平日里隨處可見的街道上車輛擁堵，人流車流如梭，你隨便在哪一個入口切入，都會被不自主的裹入與包圍。這時候不是你要不要加快速度，反而是感覺有一股看不見的洪流，或是一張無形的大網，伸展出無數只推手，將你這似乎不大入流的圈外人，迅速拉入或是蠻橫的拽入那滾滾的，那滔滔不息的奔騰與奔跑里去。在這滿眼滿屏停不下的快節(jié)奏浪潮里，你也必須跟著這步調，匆匆啊匆匆……

　　所以當這城市終于迎來了她的大假，從她沒日沒夜的超負荷運行中，解脫出來幾天；就像一個不停頓的機器，總還是需要抽個空停歇一段，做做保養(yǎng)維護；又像一個喧鬧的集市，總得有點寧靜時間來得以休養(yǎng)生息。我們自主或不自主忙碌奔波的人兒，不還得有個時段偷個閑打個盹，喝杯茶嘛。

　　踏上車之列里可以說是最沒效率和速度的腳踏車，一路慢悠悠的踩著，慢悠悠的逛著：嘿，寬闊的城市主干道六車道八車道變得好空曠，車道上零星有幾輛行走的“甲殼蟲”，也都悠哉悠哉起來。它們好像找不到大部隊行進時萬馬奔騰的感覺了，也不急著趕著了，都放慢了速度，悄悄的劃過這突然寂寥起來的車道，倒是看著有點落單似的寂寞；呃，這常常密密麻麻“鋪滿”五顏六色車輛的車道，居然有這么宏偉這么平直，平時鮮有機會欣賞到它的本來面目：柏油馬路黑黑亮亮寬寬闊闊平鋪而去，遠遠的沒有邊際；路樹枝繁葉茂郁郁蔥蔥，烈日里橫貫下一片片陰影，印在泊油路渾黑的胸膛上，像撒下了一潑潑綠油油的溪流水，一襲襲清涼彌漫開來；踏行在這綠茵里，倒像是順水行舟，一路順風一路順暢。樹與樹之間有鳥兒在啾啾喳喳，它們也暢快在這難得的閑暇里吧。沒有了喧囂的車輛，這街道就成了它們的游樂場，鳥兒的歌喉竟是如此的清脆明亮；小微風捎來了綠葉的清香，花朵的飄香，一陣陣的，似流水似云煙，你停下車想多多品味一會這到底是花香還是葉香，可還沒等你仔細嗅嗅與辨別，這氣味呼一陣來了，呼一陣風又飄走了；街道兩旁的店鋪很多歇了業(yè)，人行道也不再像往常那樣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稀拉拉的幾個行人反倒成了點綴。樹影與方方塊塊的水泥磚都袒露出本來的模樣，綠是那油嫩嫩的綠，灰是那瓦楞楞的灰。這曾經看著粗糙糙的街道，在人煙車流稀少之后，倒活脫脫的變成了小城故事里那才能看到的清新雅致。

　　騎行累了，找個湖邊花園歇歇腳。這亦是同樣的幽靜：午后的陽光懶洋洋的潑灑在灌木叢上，每片葉子每個枝丫都油亮亮嫩生生的泛著那茁壯的鮮，幼嫩的綠，向陽花木易為春，依稀似乎感觸到了它們大口大口吸允著陽光的那份貪婪，是不是還能捕捉到它們身體里那拔高生長的原動力在不停的加油打氣呢？湖里的碧水靜靜流淌，微波蕩蕩，有小魚悠閑的追逐嬉戲，清澈可見的水里還有幾叢水草泛波逐流，有閑釣的人兒靜坐湖邊，呆呆的望著水里忽上忽下的浮桿：他是在等魚上鉤，還是在享受這悠閑？

　　天上浮著大朵大朵松懶的閑云，望了好一會，都不見它們有飄走的欲望，就這么悠悠的停留在那碧藍之間，藍盈盈的藍，白汪汪的白，就這么廝守著，依戀著；就連那高聳入云的鋼筋大廈，都不經意的做起了藍天白云間的電燈泡兒，艷陽下閃著它特有的金屬光芒，在這碧藍雪白下，映襯出自己鋼筋鐵骨的氣宇軒昂；天地間的對望與深情，好似天長地久的眷戀，好似鍥而不舍的纏綿……

　　慢的城，別有一番風味，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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