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原諒我的一些俗散文

　　那天中午，和梅坐在迪歐咖啡廳，靠窗的位置，梅要了丁骨牛排和一份意大利面，我卻嚷著非要吃面條，周圍很多人回頭看我，那一刻，我不安的咬著手指頭，偷看梅的臉。侍應(yīng)生是一個漂亮文雅的女生，禮貌的小聲對我說，我們這里有意大利面，沒有美女要的糊涂面和手搟面，你真可愛！

　　其實，我知道她是說，你真俗！

　　梅淺笑著，給我要了一份剁椒牛排，一份蒸蛋，然后細心地把牛排切成細細的，示意我動叉刀，我自己紅著臉吃東西，那一刻，露怯這個詞再恰當不過。

　　梅喜歡在西餐廳和咖啡館里吃東西，我卻喜歡擠在人多的地方吃麻辣快餐或者火鍋，這或許就是差異吧？從梅高貴優(yōu)雅的舉止言談里，我感覺到自己的俗，甚至俗不可耐，梅在省政機關(guān)供職，而我，卻是在這個城市討生活的打工族。

　　我不避諱自己的俗，在梅的面前。

　　既然是閑侃，那就口無遮攔了。那是第一次和梅吃飯，我穿著牛仔短褲和T恤，跟咖啡廳的環(huán)境和氣氛格格不入，梅的落落大方和優(yōu)雅讓我汗顏，還好，干凈清澈的音樂掩蓋了我的拘謹不安。

　　梅的大方和溫和，包容著我的俗我的拘謹。以至于回來很長時間，依舊懷念和梅在一起吃飯時的拘謹和不安，至少，城市冰冷繁雜的時光里，還有那么溫暖，寧靜的一段時光，供養(yǎng)我的思緒和我的筆墨。

　　更多的，是懷念。

　　時光走的很匆忙，總是不愿承認它的無情。

　　請原諒我的俗，和我的慢慢疏遠，就像原諒時光的流水而逝，散淡無情一樣，很多時候，我們只能這樣。

　　已經(jīng)下了兩場雪，整個冬天，如一只蠶，任那些明媚的故事果腹囊中，慢慢咀嚼，喂養(yǎng)，溫吞一些寒冷，和無情帶給身體的瑟瑟發(fā)抖。

　　我是一個說故事給自己聽的人，我的俗念，我的沉默，不為誰，只是一個原本的自己，原本的真。

　　其實，我是做夢了，夢見那個絲巾了，還夢見小學一年級的孫老師，還夢見從北京來的英子，那個故事很久遠，很模糊，在夢里卻是那樣的清楚。

　　請原諒我的胡言亂語，有時候，我需要這些亂亂的，自由自在，司馬行空的思緒，因為，在現(xiàn)實錚錚的嚴肅里，壓力很多也很大，那些夢里出現(xiàn)的場景，對舊時光的懷念，其實，都是對一種自由，閑適的渴望，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刻？和這樣的渴望？

　　那就說說這個夢里出現(xiàn)的絲巾和孫老師的故事吧。不過你要先原諒我的文字，和它的世俗，以及瑣碎和細小。

　　上小學一年級，我頭上生了虱子，那個時候還沒有理發(fā)店，母親就拉著我在村口剃頭匠那里，剃了一個茶壺蓋。

　　陽春三月了，我每天去上學時，就在書包里偷偷藏著一條紅絲巾，半道就圍上，只露出那個茶壺蓋，到了學校，年長的學生就欺負我，趁我不備，一把手扯掉我的絲巾，還跑著嚷著，假小子，茶壺蓋……

　　羞愧的我急得就哭，邊跑著索要絲巾，邊用手護著頭，當時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學校里的那棵榆錢樹，飄著飛絮，我的羞愧被那些調(diào)皮的學生剝落的碎碎的，飄了一地。

　　后來在一節(jié)課上，孫老師講著課，走到我的身邊，順手便把我的絲巾拂下來，就那樣很自然的動作，教室里沒有一點聲音，我偷偷的環(huán)顧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一絲投過來的目光，從那以后，再也不用絲巾死死的圍著我的頭了。

　　時隔多年，孫老師的那個無聲的動作，在我的心底烙下，定格。我的羞愧我的拘謹我的膽小，都被藏在了時光背后。

　　英子來的時候，我的頭發(fā)還不能綁起小揪揪，她穿花格裙子，扎著漂亮的馬尾，說著純正的普通話，我虎頭虎腦的站在她身旁，那一刻，我又一次看見了自卑，和我的粗俗。

　　許多次提及英子，提及我的童年，還有這些藏在時光背后的心思和細膩，只是因為，那個畫面和場景，還有當時的感覺，讓我始終無法忘卻。

　　紅絲巾，榆錢花，茶壺蓋，這些讓我的童年俗不可耐的記憶，而今卻成了我回憶的珍寶。

　　一個冬天，就在我的絮叨中慢慢走著，窗臺上的那盆碧玉很久沒有澆水了，魚缸里的水也該換了，看來真不是一個優(yōu)雅的女子，享受生活帶給自己的愜意，只是里面有少許的俗，一點的瑣碎，一點的繁雜，竟然不厭煩，還暗自的竊喜。

　　友友若打來電話說，趕著年輕，還相信誓言，趁一個暖日，趕快把自己嫁了，年輕真好，因為還相信愛情和美好。而我，守著這些別人看不起眼的細碎和繁雜，世俗和平凡，悄悄的度時光。

　　我的小標致買回來了，天空藍的顏色，找一個心情晴朗的日子，去加裝一下，再給爸媽打個電話，分享一下我的小歡喜，我知道，那個讓我寢食難安的夜，離我越來越遙遠了。

　　這樣也好，你我的流年，都每天演繹著自己的生活，快樂也好，憂傷也罷，我的世俗和嘮擾，終歸是我的秉性和性格。

　　你愿不原諒又何妨？我依舊。

　　昨晚，許久沒來的博友留言；忽然想起，便找尋，開心過，知你安好，不擾你的寧靜。平淡的幾句問候和淡淡的牽掛，感動的想掉淚。

　　以這樣平淡無奇的筆調(diào)，描述我的心境，再恰當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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