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巔峰騰躍散文

　　登臨百草嶺，樂此不疲，百草嶺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大約是從小常聽百草嶺傳說沉積心底的緣故，對百草嶺山巔的帽臺山總有一種親近之情，溯源之心。相傳遠古時，洪水泛濫之時只有百草嶺的最高峰帽臺山山頂沒被淹沒，搭救了躲進大葫蘆里漂泊到山腳的彝家兄妹倆，人類才得以繁衍。記得二十年前，到帽臺山山腳挖黃連素的父輩們講，洪水淹到和未淹到處有明顯的石崖為界線痕跡。沒被洪水淹沒過的山頂上的青草牛羊牲畜還不吃呢。百草嶺、帽臺山有幾多的奇跡和神秘牽引著我去探究！

　　驅車到桂花自必左后山公路盡頭，一下車對立的就是好漢坡。好漢坡很長還陡，配不上心中熟知的唐伯虎的登山詩，“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上到高山上。舉頭紅日向云低，萬里江山都在望�！贝嗽娞�短，太輕快，把登山描繪成打游戲般容易暢快。登好漢坡絕對不像拍籃球，一拍、一跳、一上，一拍、一跳、一上，就輕快地跳到山頂。好漢坡好長，長得仰頭看不到盡頭；好漢坡好陡，陡得膠鞋打滑，皮鞋齜牙。登好漢坡是要很謙和的，每前行一步都要彎著腰行點頭禮。按照伸髖頂膝邁步、蹬腿彎腰發(fā)力，整套人類一統(tǒng)的登山法，方能上行一步。一行人蜿蜒列隊向帽臺山彎腰點頭、點頭彎腰……很是壯觀。有人把褲腳高高卷起，亮出白皙的大腿，隨著步伐不時用手往上提一下，按一下；有人一臉桃花紅，呼哧、呼哧地只顧自己走也不與人閑聊。登好漢坡就是在第一時間展現(xiàn)你內在體力、耐力。登好漢坡就是在山腳就開始激活你內心的詩意、豪情。

　　接下來是幾程柔和的緩坡，行走在緩坡上特別適宜吼唱山歌長調。高亢綿長的山歌飄飄渺渺，會幫你找出放眼處莽莽叢林，青青草甸、幽幽深谷里的天仙妹妹、云端哥哥。右上方沿山嶺叮當、叮當蜿蜒前行的馬幫看著特別的偉岸，背景全是藍寶石的天空，隨便一抹的白云沒有雜物遮攔，彰顯著頂天立地的趕馬人。

　　下一站是“萬猴林”。那是一片極背陰的古木林，青干櫟樹居多。背陰潮濕和易生苔衣的青干櫟碰巧妙相遇在一起產(chǎn)生了一種奇觀，盤樹虬枝全是蓬蓬松松、纖纖蔓蔓的胎衣，散發(fā)著松軟而蒼勁的氣息。也許在遠古的某一天霏霏霪雨浸潤了青干櫟樹的粗糙樹干，喜陰好濕、頑皮的苔蘚便乘機悄然探出了頭，它們喝雨露、攬塵埃、黏落葉厚積勃發(fā)，越擁越擠，有成團的、有成纓穗、高低錯落、參差飄搖。現(xiàn)如今，興致盎然、詩意朦朧游客到此咋眼一看滿樹猴兒，粗枝大樹上依偎的是“胖嘿嘿”的憨態(tài)猴，密密匝匝的細枝干上是“纖纖細”的蠻腰猴，更多的還是打鬧嬉戲的猴群，看不清楚，只見長長的尾巴散漫垂吊著。仁者見仁，還有人說這一片“幽暗森林’更象魔鬼的領地.....我倒覺得這是一派遠古先祖的遺留下的地界，依稀有光著腳的猿人在這里悠幽然出沒。

　　帶著毛發(fā)蓬松的感覺的溜過“萬猴林”，踏入高山杜鵑迎客的花徑。百草嶺的杜鵑花不是一株、兩株，一叢、兩叢，是一山、兩山，是一片、兩片，恰似林園成塊的花圃。是一山紫、一山紅、一山白，是一片低矮、一片高挑、一片蜿蜒，除了杜鵑花海的嬌艷更多了幾份壯觀和震撼。

　　愛花卻無心滯留，只因巔峰迎面，百草嶺最高峰帽臺山就在眼前。此山東面平緩飽滿，高而不險，忽然想起冰心筆下日本的“饅頭山”，也是如此？不，應該此山更像，因為此山無樹，只有些平整的高山花草。白草嶺山巔的帽臺山彝語名叫“舞務勒無子”（音譯），意思是“光頭山”。在我看來這充滿生命和活力的山頭應該叫“寸頭山”。是密密麻麻的小草為發(fā)的“寸頭山”。而集中在山腳下成片的杜鵑林恰是一條引人注目的提花圍巾。

　　行到一覽無余的帽臺山腳下，再也沒了“行者休于樹”的悠閑心情，全都急吼吼直攀山頂，迫切于“一覽眾山”的自我情愫。山高己為峰、這是攀到巔峰凡人心緒的本真體驗。張開雙臂盡可輕易的傲視群峰、敞開胸懷盡可忘形的引吭吆喝……拍照留影精彩瞬間是必不可少的，擺弄了許多囂張造型，制造了幾多惡作笑料都不太滿意和盡心、盡興。恰巧山頂遺留有國防駐軍的一個鐵架，同行中一位轉業(yè)多年的兵哥哥登上鐵架凌空騰躍，同行攝影師李，疾手抓拍拍下了雄姿英發(fā)騰空雀躍的瞬間，大聲歡呼神來之作。這下可好，一行幾十位人不分男女老少都覺得那是最佳展示姿態(tài)，都紛紛登上鐵架騰躍歡呼留影……一下混亂了，搶登鐵架的、鐵架欣賞躍姿的、遮住了攝影師鏡頭的，喊叫聲、嬉笑聲，“哇哈哈……嘎嘎嘎……”放開了嗓音，個個笑彎了腰亂作一團，因為沒有幾位是滿意自己展現(xiàn)的姿態(tài)的，不停地從頭再來�！斑蛇蟆毕耠u蛋砸在地板上，“呼哧”如笨牛跳坎、“咕咚”似蛤蟆下坡……樂此不疲，看到的都是別人的滑稽樣，放飛的全是自身歡暢。

　　心神合一、淋漓表現(xiàn)的高手實在是太少了，身不由己、形不由衷，動作乖張、體態(tài)笨拙者居多。無論表現(xiàn)如何，但再拙劣的騰躍也是自己在頂峰的騰躍、在藍天白云間的騰躍、為心中的歡快騰躍。帽臺山海拔3657米，帽臺山是百草嶺的巔峰、是彝州的巔峰，是我們心底的巔峰。到巔峰騰躍，到巔峰暢懷，這是登山者的極致樂趣。爬過無數(shù)陡坡，登過無數(shù)山巔都不曾有帽臺山上的雀躍歡欣。就是到了登臨其頂而小天下的泰山也沒有如此的歡悅，泰山絕頂只有震懾，震懾于千年帝王的輝煌。

　　想想，人總有個皈依，心總有個棲息地，雖說是“眼界有多寬、事業(yè)就有多大”，但終歸是要選一個屬于自己的高峰攀登，選一個適宜自身的巔峰騰躍，才會有屬于自己歡騰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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