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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木蘭散文
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有那種木蘭摩托車了，幾天前我在公交上看到一個男子騎著一輛黑色木蘭穿過馬路，那熟悉的奔馳讓我的目光緊緊跟隨。正好春天，陽光照的刺眼，猛然間有種隔世的恍惚。車上路上的人那么多，我卻一下子想起了爸爸的木蘭車。時光追隨陽光的腳步，一路退回，那些不管是灰暗的還是閃耀的記憶都像是刻錄在墻上的影子，讓人不相信時光的流逝。我的身體仿佛隨著車廂的晃動左右搖擺著，而我的思緒，卻又回到了那個擁有爸爸和爸爸木蘭車的時光……
我對爸爸和媽媽沒有分開前的時光的記憶是模糊的，因為當(dāng)時只有媽媽一直陪著我，而爸爸，仿佛一直有很多做不完是事情。那也是一個春天吧，在還沒有換下厚厚冬裝的時候，爸爸買回來了一輛木蘭車。那時候我也只有四五歲的樣子，記憶中只有一個我圍著木蘭車跑來跑去的影子，具體的卻是記不清了。那個時候的我剛剛開始有記憶，最開始記住的也只是一些零碎的畫面而已。幸好還有這些畫面，讓我在將近六年沒有見爸爸的日子里還能記住爸爸的面孔。但不知怎的，我對那輛木蘭車的記憶卻是很深的，到現(xiàn)在我還清晰的記著它的樣子，顏色。也可能時光會讓爸爸越來越老，而記憶中的木蘭車，一直是它原來的樣子。
我喜歡爸爸的木蘭車是有原因的。那個時候的我在上幼兒園，每天早上七點就要去“上學(xué)”，一般總是媽媽騎著自行車送我，后來家里有了木蘭車，也算是新型的交通工具吧，我很喜歡坐著它去上學(xué)。那個時候最多是小小的虛榮心，當(dāng)我站在木蘭車前面的位置到學(xué)校，看到老師在門口等待著就十分的開心，仿佛是在給老師說：看，我們家有木蘭車！這可能是我對“車”的第一概念，當(dāng)爸爸騎著它送我去上學(xué)時，不僅耳邊的風(fēng)聲都不一樣了，連我的心情都跟著變得激動起來，所以上學(xué)對我來說，又變成了一種期待和享受了。不過我還記得的是，每次坐著木蘭車去學(xué)校時，身邊總會帶著“小熊面包”，這個面包只有爸爸給我買，媽媽從來不給我買，也不會讓我?guī)е缘娜ド蠈W(xué)。但是爸爸不同了，對于我的要求，他總是一百個答應(yīng)，所以童年里的記憶，有木蘭車的上學(xué)路上，就多了好多的甜蜜與開心。以至于當(dāng)我看到那個男子騎著木蘭車飛奔而過的時候，我還想起了身邊不曾離開的“小熊面包”，就像那個男子飛奔過去一樣，我的記憶，也是這樣的一閃而過的。
木蘭車是紅色的，是那種有點暗的紅，邊邊上是灰色的，黑色的座位，藍色的牌照……總之是那種很普通很簡單的顏色樣式。它在我的記憶里留著很深的印象是因為我有很多的照片是以它為背景的。記得有一張掉了門牙的照片，是趴在木蘭車的座位上照的，還有一張扎了小辮的照片，是坐在上面照的。不過照片是殘缺的，因為照片的另一半有爸爸的影子，不知怎的，我手里的照片都是一半一半的，只有木蘭車的樣子是完整的，爸爸的影子，根本就找不到了。不過，我不會去想念那個影子，因為我對離開并不是很在意，我永遠的后知后覺，讓我少了很多的離情別緒。
木蘭車跟了我們很久。當(dāng)我們家開飯館的時候，它是我家運菜的工具，有時候也會充當(dāng)送餐的車子。之后爸爸有段時間賣報紙，它還陪著爸爸去報社進報，隨著爸爸去送報。再后來，它就成為了爸爸離開家的工具，有了它，爸爸的身影在家里找不到了。小時侯不懂爸爸整天出門在忙些什么，現(xiàn)在也還是不懂。可能，是出門跑業(yè)務(wù)吧，過去的事情怎么能夠說得清楚呢？或許該忘得就忘掉了吧。
不能忘懷的是木蘭車最后的樣子。這應(yīng)該算是個悲劇了，至少我用小孩子的眼光，我覺得是很“悲傷”的。一天中午，爸爸把車停在了馬路邊上，當(dāng)時正好有一個很大的卡車在倒車，由于木蘭車太小了，那輛卡車司機沒有看到，一聲“砰”響，木蘭車被壓倒，成為了一堆廢片。那些好看的外觀都殘破不堪了，我記得當(dāng)時我還哭了呢。但是爸爸和那個司機協(xié)商了一下，具體的我就不知道怎么辦了。我只記得爸爸把它的碎片整理好丟掉的無奈，還有媽媽微微的責(zé)難聲，這一切，也遠了，好遠了。
木蘭車的結(jié)局就是這樣了，可我沒想到的是木蘭車的離開竟是爸爸離開的前奏。不知道為什么，爸爸也走了，走的無聲無息，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時候，這一切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不敢去問媽媽，自己仿佛也懶得知道，時間就在那一年定格了，我才十歲。
木蘭車沒有了，爸爸也離開了。這兩件事本沒有聯(lián)系的，但是我看到了飛奔在這個春天的木蘭車，記憶也有了回望的理由。當(dāng)那個男子騎著木蘭車敲開我的記憶之門時，我才知道我什么也沒有忘記。曾經(jīng)告訴自己的也不過是對自己小小的安慰，畢竟這么多年走過來了，我也不會糾結(jié)感嘆了。只是想問一句，遠在他鄉(xiāng)的爸爸，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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