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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如歌的散文
為了維持艱苦的生活,大家都選擇了到外地務(wù)工,有些努力的或者比較幸運的,過的風光靚麗,有些人由于沒有什么知識,和農(nóng)村出外務(wù)工人員的善良,只能從事社會底層又苦又累的工作,有的一開始一個人在外面打工,然后成家?guī)е硪话氪蚬,有了孩子以后就把孩子放到老家繼續(xù)在外面辛苦的工作。
我和張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fā)小,上學一直都是同桌,長大以后我們選擇了不同的城市打拼,他成家以后孩子一直有母親撫養(yǎng),他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出外打工,從此就再也沒有音訊,母親含辛茹苦的把他撫養(yǎng)長大,我與他見面的時候很少,有時候春節(jié)他們兩口子為了多掙一點錢也不回家,家里只有一個兒子和他年邁的母親,聽說我要回去探親,他特意叮囑我給他的孩子帶一個他一直很想要的玩具,給他母親帶點吃的,因為我倆從小就特別好,兩家也是經(jīng)常來往,彼此信任,我回家前準備好了張說的玩具和吃的帶著,電話那頭他一直說給我錢,說總麻煩朋友不好意思,我笑了笑說,如果真的是朋友就不是麻煩,是份內(nèi)的事作為朋友,你不在老家,我替你探望母親和孩子也是應(yīng)該做的。
經(jīng)過了三天的路程,到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泛黑,把大包小包的東西放到屋子里就被母親叫著吃飯,每次回家母親都會準備一大桌好吃的,可能在母親看來我還是像小時候那樣喜歡吃,近些年隨著年齡的增加對吃的已經(jīng)不是很在意了,吃飽就可以,吃了一點蔬菜,聽父親和母親輪番說著家里的一切和不斷的問東問西,吃過飯把明天到張家看望的玩具和食品挑選出來放在那里,母親簡單的說了說他家的狀況,感嘆他母親的不易,聽了母親的話我也是很心酸,為他們一家的艱苦感到可憐,想要多為他做點什么。
第二天帶著準備好的東西我和妻子去他家看望他的母親,空蕩蕩的院子里顯得特別冷清,我站在門口問有沒有人在屋,先是聽見他母親應(yīng)了一聲,然后過了一會兒他母親拄著拐棍慢悠悠的走出來,看見是我老人家趕緊叫我們進屋,妻子走過去扶住老人家,我提著東西放到他家的墻角,冬季了家里沒有暖氣也沒有火爐,就靠每天做飯時火炕的微熱,看到這我很心酸的對老人說:“大娘,很久沒回來的,過來看看您,這是你家建國特意讓我給你帶回來的,您啊,別怕花錢,想吃點啥就買點,”大娘說著客套話,眼里卻閃著淚花。
妻子為大娘的不易感到特別的心酸,拉著大娘的手一直噓寒問暖,我看了看家里的狀況,只有簡單的餐具和一臺破舊的電視機,兩張凳子。
四方呢?我問道。
哎,別提了,他父母長年在外打工,很少回來,我這年輕時候冬天沒有厚衣服,那會年輕,啥也不怕,頂著雨干農(nóng)活,冬天穿著單薄的衣服上山揀點柴禾燒火,現(xiàn)在年紀大了胳膊腿的都不行了,稍一不合適就疼的厲害,這到了冬天更是難受,一著風就不敢走路,四方也大了,管不了了,整天在外面跑,也不好好的讀書,我說他也不聽,我這行動不便也不能好好給他做飯,他回來了也是看不上我老婆子,我聽村里人說經(jīng)?匆娝诰W(wǎng)吧附近轉(zhuǎn)悠。大娘哽咽的說著。
中午的時候,妻子和母親去買了些蔬菜,把大娘叫到我家一起吃飯,飯后妻子和母親陪著大娘聊天,我去別的親戚家走走,經(jīng)過網(wǎng)吧附近的時候想起大娘說有人看見張的兒子經(jīng)常在這附近,就想要不要進去找找張的兒子,一進屋濃烈的煙味充斥著屋子,屋子很冷,估計是老板為了省錢沒舍得燒煤吧,在這地方供暖都是每家一個小鍋爐自己燒的,在網(wǎng)吧的一角我看見四方,還真在這,他側(cè)躺在一張大椅子上面睡著,旁邊還有幾個同齡的孩子,看來應(yīng)該是和他一起的,看我走過來離四方近的孩子推了推四方,他眼都沒有睜不耐煩的把朋友的手推開繼續(xù)睡,我走到他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睜開眼看見是我趕緊坐起來,看他瘦弱的身體,穿著單薄,我說:“還沒吃飯吧”?他點了點頭,我說走,叔請你吃飯去,我?guī)е腿齻朋友,我們一行五人找了個簡單的飯店坐下,當然我們這樣的農(nóng)村飯店就三四家,做的菜也都差不多,這家老板和我認識,看我?guī)е粠秃⒆舆M來,寒暄了幾句去炒菜了,我們這地方飯店都很小,老板都是自己當廚師,老板娘當服務(wù)員和收銀,稍微好的雇一個小孩當服務(wù)員,因為地區(qū)和人口的限制,飯店也掙不多少錢,廚師的工資又比較高,如果雇個師傅炒菜飯店的利潤就更低了,所以老板都是自己當廚師,我坐在那里看著幾個孩子狼吞虎咽的。
我說你們這是幾天沒吃飯了?舍不得吃飯把錢都拿去網(wǎng)吧了?他們抬頭看了看我也不敢說什么繼續(xù)吃著,等他們吃飽了我讓他的三個朋友都先回家,帶著他往家走,到了家他看見奶奶在我家就找個沙發(fā)像受氣的小媳婦一言不發(fā)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大娘看見孩子回來了趕緊問他吃飯了沒有,他羞澀的說剛剛叔叔請吃飯了,大娘這又謝又夸我的,搞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妻子在那邊接茬說,他這么好,我怎么不知道呢?
大娘說如果他不好你就不會嫁給他了,看你們一家多幸福啊。
大家都笑了,只有四方坐在那特不自在的低著頭。
我問道:“四方怎么不上學,在網(wǎng)吧里面?逃課嗎?
他依然低著頭,聽我問話抬頭看了看他奶奶又低下頭,大娘說他因為在學校調(diào)皮搗蛋,經(jīng)常欺負同學,被老師勸退了,大娘去找過老師,可是又說不聽四方,正好他也不喜歡上學就早早的進入社會,因為小也沒人肯雇他干活,就每天和那幾個孩子在一起玩。
我和他說了很多的道理,說了他父母在外的不容易,說了奶奶的辛苦,他最后終于同意跟我去學校和老師同學道歉好好的讀書,在學校他除了和老師怯怯的說了句對不起一直低著頭,我苦口婆心的和老師解釋他家的特殊狀況,又給老師說好話,老師終于同意讓他回去上學,他也答應(yīng)好好讀書。
在學校回家的路上,他問了我好多奇怪的問題,聽了我的回答,似乎懵懂的點了點頭,也答應(yīng)以后好好讀書,回家,不再跑去網(wǎng)吧玩,我替他還清了網(wǎng)吧的賒賬,他說他會照顧奶奶認真學習,做一個男子漢,以后讓父母和奶奶過上好日子,我知道雖然孩子調(diào)皮,但是他們的內(nèi)心是純真善良的,就是缺少正確的引導(dǎo)。
返回城之前妻子陪我給四方和大娘買了冬季的衣服,給大娘買了一副護膝,由于張很少回家,他不知道四方已經(jīng)對那個玩具沒有興趣了他更喜歡的是電腦,我和妻子去送衣服的時候四方正在給奶奶準備吃的,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男子漢啊,能照顧家了,”他傻傻的一笑趕緊招呼我進屋,妻子把衣服交給大娘,囑咐大娘好好的照顧自己,有啥事需要幫忙就去我家和我父母說,大娘一直說著感謝的話,我把幾百塊錢放到大娘的手心,拉著她的手說:“您是張的母親,就是我的母親,我小時候不也經(jīng)常跑到您家來蹭飯嗎,你也沒有哄過我,現(xiàn)在我們長大了這都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睆乃页鰜砬拔覍λ姆秸f如果你考試前十名叔就送你一臺電腦咋樣?四方興奮的說叔你就把電腦準備好吧,我摸了摸他的頭,對他說,叔相信你,你是男子漢,說道做到啊。
母親已經(jīng)把行李準備好了,我擁抱了一下母親,告訴她也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事就打電話,不要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以后我會經(jīng);貋砜此模讓母親多照顧一下張的家里,坐在車上,撥通了張的電話,我高興的告訴他家里都很好,在外面自己也要多注意,錢是永遠掙不完的,家是我們永遠的牽掛,家人是我們永遠的愛,有時間多回家看看,咱們好好的喝一頓……
聽他訴說自己艱苦的生活,辛苦背后淡淡的微笑,感嘆歲月就像一首未完待續(xù)的歌曲,我們每一個人都在唱著自己的人生,有時高昂有時低落,幸運的是總會有些感動出現(xiàn)在歲月里的某一個瞬間,讓我們流著淚微笑著緊緊相擁,我想著張的生活,突然眼淚在眼眶里轉(zhuǎn)著,心頭像是被塞滿了石頭重重的壓著,妻子見我如此表情問我怎么了,我笑了笑說:“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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