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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寂寞美文
飯館。烈日風(fēng)暖。
我的對面坐著位很寂寞很寂寞的人,我是這樣認(rèn)為的。他斜靠著窗戶坐著,右手握著酒杯,大拇指頗有韻律地摩挲著杯口邊沿。他的頭微微地低垂著,新潤的發(fā)角有著青草般干凈氣息。墨眉下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神的深處。穿過玻璃的陽光晶瑩地凝在他額前、臉頰、鼻尖,顯得他的臉十分光潔而干凈。他輕咬著的嘴唇在陽光的觸撫下,泛著點(diǎn)點(diǎn)刺目的斑紅……
他就這么靜靜地盯著酒杯,一副懨懨的模樣,似是進(jìn)入了沉思冥想的境界。很長一段時間,他才蹙緊遐峰,幽然地閉上眼,昏眩地昂起頭,胳膊抬起半拋物線狀的幅度,傾刻間整杯麥色啤酒隨著他脖間喉結(jié)的忽上忽下而消減……
此時我的手指冷不防地抖動了一下,我望著他削瘦的肩曳動著輕許碎落的光線,及淺灰色影子在他身側(cè)拉扯成的那抹不著聲色,不著痕跡的迷落,而他四周所縈回繚繞的愁緒對我卻是個謎。也許他遇到挫折了,也許事業(yè)敗落,或許是失戀?!他找不到傾訴的對象,所以才會借酒消愁……
一陣辛辣的酒味拂面而來,沉厚的醉意侵擊我渾沌的頭腦,我迷糊地望見對面的他已踉蹌地扶過桌角緩緩地站起。我忙揉著有點(diǎn)發(fā)澀的眼,看著他左一躓右一顛地迎面走來。他發(fā)現(xiàn)我在看他,于是微昂著頭,硬是在升騰著酒氣的臉上扯出了一絲笑意,只是透過目光和眼角露出笑意。那是很孩子氣的笑靨,很靦腆很稚澀,有種臨老俯拾童年余趣的,很憂傷的很頹廢的,讓人心生疼生疼的感覺。在他淺褐色的眼眸中,我還是發(fā)現(xiàn)了那縷不易察覺的凄楚。
我的目光依舊追著他走在街市林徑上的微微顫栗的身影。他身后墜落的殘葉隨風(fēng)飄啊飄,調(diào)零的心旋出了一條耀眼的光芒。而我的心尖卻猝不及防地滑過一絲難言的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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