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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美文
又想起那些人。那些散落天涯的人,那些模糊的臉。
六月,高考,自此相離。
九月,開學(xué),從此相散。
進(jìn)入大學(xué),周圍充滿形形色色的人,你不認(rèn)識了解他們中的某個人,但是某一刻他們的一個舉動卻會吸引著自己,然后你又會發(fā)現(xiàn),這個人身上有自己某個同學(xué)的影子。你被這種熟悉感包圍,你感到迷茫。進(jìn)入高中,進(jìn)入大學(xué),那些人是我高中三年的所有回憶。那些人,已經(jīng)隨風(fēng)愈飄愈遠(yuǎn)。遠(yuǎn)方的人,你還好嗎?
還記得清晨,踏著薄霧,我們第一次進(jìn)入高中,我看到那些陌生的建筑,那些人那些臉。第一節(jié)課上班主任老薛的長篇大論,轉(zhuǎn)眼就變成了高考過后教室里難以抑制的回家的沖動,老臧微笑著將我們“趕出”教室。我抱著書包,站在教室門口,看他們歡呼著、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東西。然后目送他歡天喜地地抱著箱子沖出教室,目送她興奮地給家人打電話,目送他幫她把箱子搬走……
我把所有的東西——包括所有的書本試卷——全部塞進(jìn)袋子帶回家,然后扔在角落。只有在連綿的陰雨過后,我才記起被我遺忘的“那一堆紙”。
我喜歡“那樣”一堆紙。我?guī)缀醢筛呷械脑嚲、講義都留了下來。那時,我會把每一張講義都分類粘好,最后我得到了一本本堪比輔導(dǎo)書般詳盡的講義集、試卷集。那時的我們總是不愿其煩地粘著講義,比誰的講義粘的更整齊、更美觀。那時的我們有著一種近乎病態(tài)的執(zhí)著,執(zhí)著于分?jǐn)?shù),執(zhí)著于做題的數(shù)目,執(zhí)著于吃飯的速度,甚至連講義集整不整齊都爭比著。現(xiàn)在想來,那是一段很壓抑的時光,有時晚上趴在床上壓著試題就睡著了,任由臺燈亮整晚;有時半夜醒來,還會看見有舍友“睡不著覺”遂“做題助眠”。那時的我們,會在放假前的周五晚上,三、四個人擠在一張床上看電影,會厭學(xué),會放縱,會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圍著操場瘋狂地跑,會在宿舍里進(jìn)行各種各樣的奇怪的比賽:一分鐘眨眼次數(shù)最多、五分鐘做俯臥撐最多……
我喜歡“那樣”一堆紙。我把它們裝在紙箱里,放在書桌下。
我所熟悉的那些人,如今都已各奔東西,各自站在大學(xué)的校園里。而在理工大這個相對陌生的校園,我卻總會在某些事或某些人上感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總會在陌生的他們身上看到熟悉的他們的影子。
可是,現(xiàn)在沒有老師再來催你寫作業(yè)。于是,在每個散漫低效的晚自習(xí),我總會想起那些在教室來回巡視的老師們,還有我頭頂那盞總要“吭哧吭哧”老一陣才吃力亮起的日光燈……曾未想過,那些讓我歡喜讓我憂的老師們,那些陪伴我渡過整個高三的老師們,會如此可愛。我有時會想,我那個嗜煙的可愛的班主任老臧,是否還是“煙不離手”,是否像以前一樣“不近人情”,是否還會留下濃重的煙味后離開教室;那個和老臧一樣甚至更加嗜煙的物理老師,是否依舊會在講完題后來一句“你們先做會練習(xí)”,而后躲在教室外的樓梯口過過煙癮,是否依舊會說“你們不是去考場而是去刑場”之類云云;還有那個不喜歡講課愛講笑話的生物老師“大寶”, 是不是依舊會在上課許久之后才帶著一臉無辜的表情姍姍來遲,“這一節(jié)上生物啊,我怎么不知道呢”,是不是還會在下課鈴響過許久才悠悠地說,“下課鈴響了嗎,我怎么沒聽見!咱把這道題講完就下課!”……
六月八日,結(jié)束了一天的考試,整棟宿舍樓陷入了一種莫名的狂歡。門脫x衣服,趴在床上大喊:“來吧,親愛的康成(高中校名)的蚊子們,最后一晚,門哥犒勞你們!”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黑崎一護(hù)橫刀的海報,有些意興闌珊:明天,“四!本徒Y(jié)束了。錦程說:“如果能穿越到24號記下答案再跑回來參加高考,那就太好啦”!
只是沒有如果,時間只能往前走。只是高考終究結(jié)束,我們終于進(jìn)入大學(xué),各奔東西。只是我還會在某一刻,想起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