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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何老何
老何還是那么愛耍帥,下午我送他走時還不忘探出腦袋把他那四十二的臉擠到34號的鏡子上,看到他那擠眉弄眼甩劉海的騷姿,我就不忍惡狠狠的罵了句“狗日的,直接回娘胎去,還回啥子家”。
老何暑假先去的蘇州,帶著他那一幫悶瓜輾轉(zhuǎn)幾個廠區(qū),沒一個廠懶得搭理他們,但是再怎樣著,一群悶瓜畢竟還是有蒼蠅叮的。
老何牛逼哄哄的給我吹到:“在蘇州待的那幾天,不是我吹,差不多那一片區(qū)的勞務(wù)被我們光顧個遍,沒有哪個勞務(wù)我們沒去嫖過的”。
我趕忙接過話“別侮辱這個嫖字,沒見過哪個嫖客給了錢…………狗日的,趴的真是時候,又是老子買單。”老何喝的像條氣喘吁吁的老狗一樣,趴在桌子上不醒人事。
自從我把老何收養(yǎng)以后,就沒開心過,喂養(yǎng)老何還沒一個星期,我,老何和江妹就被車間班長給請回宿舍度假,說是人滿了,讓我們休息兩天人事會給我們從新安排工作的。
江妹說:“我看那廝就是故意不讓我們干的,他可能明白我們是學生故意刁難我們”我說對,老何說是,然后我們?nèi)龕汉莺輥G下手中的筷子回宿舍度假去了。
一個星期后江妹漂去了深圳,走的那晚外面還在下著大雨,江妹是夜晚八點走的,恰好趕上廠區(qū)外的末班車。
江妹也和老何一樣,和我一齊來南京打工的,但是他又和老何不一樣,他比老何更騷,他敢在面試官面前發(fā)嗲再送一套搔首弄姿,不像老何,也只敢對著聊天窗口賣弄風騷。
這是2016的七月暑假天,比去年來的更早一些,送走了江妹,我和老何繼續(xù)賴在廠區(qū)宿舍不走,白天我們出去找工作,58和趕集我們投了不下五十份簡歷,騙來的確是各種勞務(wù)不斷打來的詐騙電話,之所以用詐騙一詞是想發(fā)泄一些內(nèi)心的憤怒與不滿。
“東子,找工作怎樣比吃屎還惡心,他們怎樣能這樣欺負學生?是吧!我們都特么還沒含苞待放就被他們這群社會上的人渣掐尖了,臥槽泥馬。”老何一腳把垃圾桶踢飛馬路上,滾了好遠好遠好遠,遠到對面的環(huán)衛(wèi)大爺們操著掃把開始罵街,老何是個急脾氣,嚇得我趕緊拉著老何跑路。
寫到這兒老何看到老淚橫流:“兜里最后的八十塊被慌稱兼職的勞務(wù)騙去六十,之后想想換作誰也想發(fā)發(fā)脾氣。”
之后我和老何還是找到一份服務(wù)員的工作,在一家火鍋店里干,經(jīng)理姓馮,新來的小姑娘說他長的像耗子,然后我和老何看了合同就打算為這只耗子奴隸一個月!
雖然對方給出的條件是月初工資2400,上班時光是朝九晚九,但老何告訴我他還是很開心,畢竟像男女混合居住這樣的條件不容易找嘛!
老何當時興奮很久,住進去的頭一晚,他就說他失眠了:“東子,第一次和男女同居,而且一次還那么多,想想就刺激,都舍不得睡覺”。
我:“…………”店里帶給的宿舍就是兩室一廳的毛胚套房,只有一個衛(wèi)生間沒有廚房,男女混合的凌亂不堪,看的老何兩顆留意臟上竄下跳。
可惜的是老何的失眠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經(jīng)理治好了,如果老何的大學室友要明白世上還會有這么厲害的一號人存在,就是跪舔腳指甲,也要求著經(jīng)理治好老何的臭腳。
老何的大學宿舍是在三樓350的八人間,而351和350向來就水火不容,每到到午夜時分350的同志們就能聞到宿舍中彌漫著一重重辛辣誘人的濃香,351的又在煮面了,開學一個星期以來老何他們幾乎習慣了,星期一聞老壇入睡,星期二聞康師傅,星期三是白象……
這種陶醉感讓350的奮起抵抗,351的泡面味侵犯了350的領(lǐng)土主權(quán),聞慣了老何腳臭味的350哪受的了這個味道,天天大半夜被方便面熏醒,突然沒了老何腳臭味的空氣讓350很是想念,于是,老何的臭襪子定時就被宿舍的人扔進351,每一天早上都能在過道里看到一個死胖子趴在351叫門。
于是,午夜的濃香就挪到正常就餐時光,350的同志們又能聞著老何的臭腳味過上幸福的生活,老何的腳臭還真不是蓋的,350附近的各個宿舍夏天從來就不買什么蚊香,只買空氣清新劑,每次聞到空氣清新劑的味道就明白老何這個畜牲又在放毒了,老何為此也苦惱過,在不治好腳臭,女朋友都沒法找,談起老何的臭腳那真是多了去,我們還是把鏡頭切回經(jīng)理那里,經(jīng)理已經(jīng)等不急上場了。
人家都說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縫,自從我領(lǐng)養(yǎng)了老何以后倒霉已經(jīng)上升到了走在流浪的街頭,還能在烈日炎炎的條件下淋著雨,沒錯,我們第二天就被那只耗子趕了出來,當時吃完早飯老何放下手中的筷子,經(jīng)理就拿著合同走了過來,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個遍,過年不能回家,要壓六個月的工資,六個月以內(nèi)離職不發(fā)任何工資諸如此類的話,以老何的爆脾氣當然忍不住,說走咱就走,風風火火闖馬路,我特么還沒和經(jīng)理商量一下,老何就強拉硬拽把我和行李拖到地鐵口,看了看天空灑落的雨滴,我強壓住內(nèi)心即將爆發(fā)的小宇宙,我真想拿四個二帶兩王炸死這狗兒的。
“東子,咱們再去哪兒?”老何癱坐在地無力的說到。“特么的,我就忍不了我這爆脾氣,咱就剩三塊錢,你還想往哪里蹦?”老何不明所以,仍然自顧自的說“二十年前老子能從百萬大軍脫穎而出,這天還能在那里翻溝兒?”
老何大義凜然的樣貌我上去就想扁,我和老何太能作了,在廠里的時候不好好干,非的要學什么社會知識跑出來,在店里也不跟別人好好商量就要走,流浪兩個多星期,東西沒學到,但是把身上的錢花的一干二凈買了不少教訓。這下落得車到山前處處荊棘,柳暗花明見荒村,于是我開始想我媽了。
我媽,一生誓死追隨我爸,雖然偶爾鬧鬧反抗,但總體而言還是鞠躬盡瘁的,他們一向在南京工作,算得上是個體經(jīng)營戶,上文我只字不提,是因為我想看一下個人的潛力能夠在這個暑假不麻煩我媽還把錢掙,意淫很豐滿,但現(xiàn)實很骨感,自從我?guī)Я死虾芜@貨,順風順水的日子嘎然而止,下午我還是撥通我爸的電話,當我爸和我媽開著車出此刻我和老何的面前時,我倆的狼狽讓我爸欲言又止,看的出來我和老何狼狽就差蹲在地上擺個缽了,換作是我,我不想認這倆人。
回到父母哪里,我和老何如臨大赦,全身的躁動不安只剩下頹廢和自卑,老何坐在床上兩眼空洞閃不出一點色彩。
“還要出去繼續(xù)找嗎?”
“我是不想了,太打擊人,我就像老老實實呆在我媽那里給她幫一個月的忙,準備開學得了”
“哦”老何應(yīng)的很無賴,似有不平卻有無力訴說,他可能也累了。
“你不打算回家嗎?”我說。
老何把手機握了很久,仿佛下一秒會有什么極其重要的人給他來電,下一秒很漫長,漫長到他的手機握了很久,老何穿著拖鞋就出去了。
老何的家庭教育向來嚴厲苛刻,在十八九歲還會因為頂撞父母被打,如果要把時光放在大年夜,這個嚴厲程度會更上一層樓,老何父母是農(nóng)村人,家里姊妹兩個,父母的雙雙肩膀早已被扁擔磨出厚繭,除了農(nóng)忙每年暑假老何總跟著父親到各家新房裝修,刮仿瓷、貼地板、打石膏一干就是三四個暑載,今年老何為了爭取暑假外出打工的允許,但是爆發(fā)了他那沉睡二十年的小宇宙。
那晚老何很久很久才回來,很久到我想問候他大爺,不是我粗魯,只是真的后久,我猜的出來他是給他媽打電話去了,因為他一出門就喊媽。
“你還是待在你父母那里吧,我打算回家。”老何講到。
“不在找找?明天我們還去跑跑,大不了兼職也干,只要暑假能拿點錢回家就好”我勸慰到。
“不想了,不折騰了,被勞務(wù)公司騙怕了,留點錢還是明天坐車回家吧”關(guān)了燈就是一片沉默,沮喪讓沉默到死一樣的靜。
老何在我家住了兩天,說來南京折騰好些天都沒正兒八經(jīng)的玩過,于是我們在床上躺了兩天的尸,不是不去玩,唉!算了吧懶得狡辯,就是懶得去玩。老何說回家是夜晚九點的火車,明天一早準能到,我說:“回家休息休息也行。”傍晚,我就目送著老劉裹在下班的人流中消失在地鐵里。
送走老何,故事也到了尾聲,一層層失落疊加在心頭,真是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雖說我和老何折騰那么些天,但我倆深深結(jié)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沒想到老何這個滑頭最后還有錢坐車,讓我心頭一陣失落,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離別淚,太匆匆,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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