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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馬牛散文
我在年輕的時候也曾做過許多夢，后來多半忘卻且都已經(jīng)模糊了，夢境里唯一清晰的，只有你……
——寫在前面
【之一·風(fēng)】
素?zé)o大志，只求與你共攜手，若真乘風(fēng)，破浪萬里，須共你常伴左右。不然，這旅途該是怎樣的孤單凄惶！
你說你會來，且就是現(xiàn)在。
遂，風(fēng)為衣兮霓為馬，夢之君兮悠悠而來下——我的夢境里，原本只有你曾來過。
不辨仙樂何處聞，唯見你衣袂飄飄，一曲霓裳羽衣，為我縹緲這飛天一樣綽約的舞蹈。
【之二·馬】
千里萬里，你輕輕的一聲呼喚，便是我馬不停蹄的宿命。
我從遠(yuǎn)方趕來，戴月披星，赴你一面之約；你從夢中走近，披蘿戴荔，胸前滴著星光。
難得相會，花前月下，與君共酌，醉一場。
你泣，云：山鬼注定孤單，此情常戚，巫山惆悵。
我笑，道：此即太虛空幻，兩情相悅，何殤之有！
霎時，赤豹長嘯八駿嘶，聲震巫山，響徹云霄。
【之三·�！�
青牛何逍遙？樂為笛與簫。豈曉風(fēng)月濃，與君共鵲橋。
不經(jīng)意間就邂逅了一頭老牛，于是，夢里就有了和牛的故事。
老君的坐騎和牛郎的會是同一只嗎？我想一定是，不然，只是逍遙無為未免太孤僻，徒然牛女淚灑鵲橋豈不更悲戚！
于是，在夢境里，我便遇上那頭滄桑的牛，聽它開口說一些不曾游歷的逍遙境界還有鵲橋之上繾綣的故事。然后我就變成杜牧詩里的抑或是袁枚筆下的那個少年，天真地坐在牛背上開始吹奏我悠揚(yáng)的笛聲……
——聲振林越里，我忽然閉口，你會介意我在夢境里把你幻化成一只美麗的鳴蟬嗎？
【之四·鹿】
別君去兮何時還，正思念，那一日就飄飄然的來到這一處名為青埂峰的無稽崖畔，驚見一頭渾身是傷的小鹿撞了我一個滿懷，遠(yuǎn)處是追逐而至的獵人與狗——我向來喜歡狗，不知道這一回在夢里緣何這樣厭惡。
看這小鹿楚楚可憐、驚魂未定的樣子，遂將它緊緊摟住，胸膺內(nèi)一股浩然正氣已不覺義憤，獵人面目猙獰，犬亦兇神惡煞，遂廝打，天昏地暗，竟憑了一股正氣擊退了他們。當(dāng)我俯身拾起獵人倉皇丟棄的弓箭，而此刻的小鹿竟然開口說話，接著就在我眼睜睜的詫異里出落成你優(yōu)雅的模樣！
興奮莫名的我?guī)е阋黄鸹丶�，為你的到來接風(fēng)洗塵。
酒至半酣，發(fā)覺頭疼的厲害，身子也冷且癢——再看自己時已然是另一只鹿的模樣，我正欲驚呼，卻無法人言，只得呦呦而鳴�；炭址浅�，抬頭望你時，卻見唯美端莊的你正捉箭在手，引而不發(fā)，驚現(xiàn)于我眼前的正是獵人的那張弓……
【之五·蝶】
我的故鄉(xiāng)有梁山伯和祝英臺的墓，在夢境里，我不止一次的去過那個地方。我曾告訴過你我去過的，還記得嗎？我想，一個人去拜祭未免太孤單了，有你在該有多好，然而在夢里，我并不形只影單。
墓之側(cè)有亭，亭內(nèi)素雅幾案，案上紙筆，濃墨新研。我正舉筆，欲書相思，不想頃刻間紙張上已寫滿了你的名字——墨微紫，瘦金體，小篆。
正詫異，莊周在一旁詭秘的笑，笑我終不能化身為蝶。我道非不能也，是獨不見你羽化破繭，我又有何意趣獨舞蹁躚？
驀地，你從字里飛出，化身為蝶，沖我嫣然，我正要伸手捉你時，雙臂儼然已是五彩的翅翼……
遂共舞，穿越紫色的花草叢，只留下逍遙的南華老者默默地怔在那里，望你我身影興嘆。
【之六·魚】
感動于魚傳尺素的美麗傳說，于是泛舟，去追溯水之上源，相信那里定會有遙寄相思的你。
水盡處，桃花盛開在積雪的屋檐下，北風(fēng)吹著溫暖的臉，不經(jīng)意的路過，美景如斯，我怔足正遲疑，不覺謂嘆。你聞聲驚看時，蹙眉含嗔，羞妍脈脈，瑣窗朱戶，柴門半掩。
當(dāng)我試著想上前欲討瓢飲，你道無水，唯有新醅醴正釅。
遂飲酒，苦無絲竹遣此情，央你數(shù)曲快慢彈。君默默，抱琵琶，半遮面。
曲終，訴離思，你道，夢終要醒，緣終會散。我言何妨同歸去？遂拾棹，此時落英正繽紛，共你泛舟五湖云水間。
篙一程，槳一程，水盡處，便得一山。
遂，漁獵耕讀，織錦樵山；遂，蓮子胡麻持做羹，芡實錦鯉共為飯——與子長相守，不知光陰多少年。
五百年后我們?nèi)栽冢雎犅動袀�打漁的武陵人冒失地闖進(jìn)我們的田園，欲重復(fù)我們當(dāng)年的故事……
——正欲沉思，唯聞聒噪，卻驚晨光熹微處，狗吠深巷，雞鳴樹顛。
驚坐起，悵惘然：南柯黃粱緣一夢，山窮水盡竟千年！
……
2010.10.29烏騅記夢六則兼寄所思于古運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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