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情結(jié)散文

　　在山里長大的我，從小就與土地結(jié)下了解不開的情結(jié)。

　　記得兒時，每逢雙休日及節(jié)假日，我和伙伴上采藥，下地割麥，鋤草，插秧，忙地不亦樂乎。干一些自己力所能力的事情，以減輕父母的負(fù)擔(dān)，就這樣，我便有了一雙勤勞的雙手。

　　有一次勞動回家之后，我依偎在爺爺溫暖的懷中休憩。爺爺溫和地問我：“娃兒，今天干活累不累？”我乖巧地點點頭。爺爺已經(jīng)八十多歲，身邊的孫子一大群，留著一捋山頭胡子，我們這些小娃兒總愛去扯他的胡子，他總是邊躲離邊愛撫地摸著我們的頭兒。今晚我又拽著爺爺?shù)纳窖蚝�子，他沒有躲離，只是語重心長地說：“萬般皆下貧，唯有讀書高。娃兒，你一定要好好讀書�！蔽衣牪欢疇敔�?shù)脑�，便轉(zhuǎn)過身子，瞪著迷惑的眼睛，望著坐在爺爺對面的父親。父親當(dāng)過兵，性子很剛直，說話直來直去。父親說：“爺爺要你好好讀書，否則就回家‘修地球’，開二斤半的‘拖拉機’!”那時，我只有八、九歲，對父親的話也只是一知半解，但聽到父親讓我開“拖拉機”，我便掙開爺爺?shù)膽驯�歡跳地如雀躍一般，但卻招來了父親的一個嘴巴�！皼]出息的東西，沒用的家伙”，父親吼罷便去睡覺了。我沒想到父親會發(fā)那么大的火，也許當(dāng)時子女多為了生計忙于奔波以至心煩。我捂著火辣辣的臉和爺爺睡在一起，那一晚，我失眠了，一直思忖著爺爺和父親的話，終不得其解，只知道他們要我好好讀書。

　　從那以后，我便發(fā)奮圖強，努力學(xué)習(xí)，致使我的成績一躍于班級前矛。多年以后，我終于理解了父親和爺爺?shù)脑�，也知父親為什么給了我一巴掌，那一巴掌里多少有點兒恨鐵不成鋼的份兒�，F(xiàn)在，我也有了子女，爺爺和父親的話及那一巴掌的故事成了我教育他們的口頭禪。只不過在他們還未能理解的時候，我沒有給他們一巴掌。

　　現(xiàn)在，我已在一個事業(yè)單位上班，成了吃“皇糧”的在編人員。這個單位所在的縣城沒有處在大山之中，沒有青山綠水，與生我養(yǎng)我哺育過我的故里相比：一個是有快節(jié)奏的鬧市，一個陶淵明的世外桃園。這里多了些車聲人聲和干燥的空氣，不見了蟬鳴蛙噪。還有一點兒重要的變化是：脫離了土地，在節(jié)假日里我沒有兩斤半的“拖拉機”開，以至于手腳一直都癢癢的。

　　妻是標(biāo)準(zhǔn)的城市人，一碗飯長大的那種，到現(xiàn)在也未能知道“兩斤半的拖拉機”是何方物什。沒有征得她的同意，我在一個周未的下午，騎車跑了幾里路，在縣城郊區(qū)的一個農(nóng)戶家以高價租來了一塊五十多平方米的地，磨磨我的手腳，開始我的第二職業(yè)。

　　帶上從老家捎來的鋤具，我把那塊地進行了精耕細作，深翻，燒肥，平整。分畔地進行了播種，栽了禾苗，并每隔一定的時間定期澆水施肥。禾苗一天天地長大長高結(jié)果，我欣慰地笑了。當(dāng)紅紅的西紅柿主、嫩綠的小白菜、醬色的蕃茄、比紅署還大的土豆充盈了我的廚房時，我的手腳不再癢癢的。妻有時也將過多的蔬菜送給鄰家。有一次，隔壁的胖大嬸笑嘻嘻地對妻說：你婆婆真好，每天都給你送這么多菜。妻先是一征，然后哭笑不得地說：這是我們家的“土蟲”種的。胖大嬸一聽，哈哈地大笑起來。妻給我說起這件事時，我發(fā)現(xiàn)她滿意的神情中帶著自豪。為此，我又得了一個不雅且很土的名字：土蟲。

　　爺爺、父親相繼地去了，我也將漸漸地衰老。在工作之余，我常帶上可愛的兒子去那塊租來的地搞“第二職業(yè)”，我教兒子種地時，一遍不會，再來一遍，慢慢地兒子也會了一些，看著兒子那笨手笨腳的樣子，我笑了，更讓我激動的是兒子身旁的那一棵棵禾苗正在茁壯地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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