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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馬走蒼山散文
云南大理的蒼山玉帶路是一條橫亙在蒼山半山腰的青石板小道,五年前來時,它還是坎坷不平,而這次來,路面卻修筑的很規(guī)整了。它南起蒼山的馬龍峰,自清碧溪始,向北綿延近20公里,跨越蒼山六溪至應(yīng)樂峰,路寬約2米,隨山勢曲曲彎彎。在蒼山,每年夏秋之際,就會飄起一條白練似的云帶纏于半山腰,綿延數(shù)十里,飄逸于蒼山十八溪之上,橫亙于蒼山十九峰之間,經(jīng)久不散。這就是蒼山著名的玉帶云,玉帶路因此而得名。蒼山玉帶路,聽著就富有詩意。當年與朋友騎馬走過,那些歡愉的情景至今都歷歷在目,只是今年再來,當年的朋友已在遠隔萬水千山的大洋彼岸。青山依舊在,朋友不再來。
蒼山玉帶路,不是那些跟團旅游者來大理的常規(guī)線路,所以,一般跟團的外地游客大都很少到此。耐不住大理友人的一番熱情,我這次又再上蒼山了。只是今天剩余的時間不多,如當年那樣走完全程玉帶路已是不可能,與大理友人相約,今天就過青碧溪和龍溪了。實際上,蒼山玉帶路上的精華也就在于此。
從感通寺的大索道上蒼山,至終點騎馬走上玉帶路,人便迅速地被淹沒在了蔥蘢蒼翠的山色間,周遭的綠意,濃的化不開。山道彎彎,溪流潺潺,山霧輕輕,馬蹄聲聲。茂密的松柏蔥翠欲滴,蒼茫而清新;陽光編織著的山霧布滿林間,明亮而迷離。啾啾鳥鳴聲聲傳來,直穿人的心扉;林間的山茶與杜鵑絢爛的綻放著,全然不顧深山的寂寥;時有花蝶翩翩飛過,身姿斑斕不遜叢叢花色;清脆的馬蹄聲敲在心里,離愁漸行漸淡。時有濃霧撲來,山澗里滿目的綠色便浸成了突兀而至的輕輕淅瀝了,可抬眼朝遠處望去,山腳下的大理古城卻依舊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下,洱海上的云被那陽光鑲上了一道金邊,水面熠熠發(fā)光。
先是至清碧溪溯流攀援而上,溪水從兩條對峙而立的筆直巨崖間奔流而出,形成飛瀑呼嘯著落于深潭,水底粼粼石子清碧璀璨,潭水清澈見底,連落英枯葉都不見一枚,據(jù)說是都被飛鳥叼走了。再繼續(xù)上行不遠處,地勢開始平緩,溪流清清流來跌入潭中,又從潭中溢出向山下奔去。潭水如鏡,水色變幻,潭邊的綠樹花草映入潭中,潭水光怪陸離。據(jù)說當年徐霞客上蒼山,就是在這里因忘情山色與人爭道,不慎跌入此潭,水及其脖,那旁邊不遠處的一塊青石板上就是其當年晾曬濕衣的地方。真不知徐霞客當年在此是怎樣與人爭道了,好想時光再倒流它千百年,自己就做一回當年的行者,也效法跌入這清碧的潭水中,洗去一身的凡塵,再將靈魂掏出,就晾曬于那青石板上,歸途不思。
清碧溪有三潭,溪流自上而下水疊三潭。這中潭自上潭的山路艱難,再上行人已氣喘吁吁了。一鼓足氣攀過陡峭的懸崖,便看見上潭了。清碧溪如一條小白龍自崖頂飛瀉而下,跌在眼前的這馬蹄型的深潭里,潭邊杜鵑盛開,山茶吐艷,蒼松蔽日,幽蘭竟芳,潭水清澈透明,浸在水底的石子漫射著五顏六色的光,斑斑斕斕。舉目仰望,有“禹穴”二字刻于懸崖,可以想象,千百年前的古人并不比我們今天差,前有大禹,后有霞客,當年這么偏遠洪荒的地方他們都能訪遍,一時間令人感慨萬千。
五年前與朋友走蒼山時我就感到,這蒼山的玉帶路才是真正的大理,此次再來,這樣的感受尤為強烈。只是大多數(shù)的人來大理只知游洱海、逛古城、賞三塔了,這不能不讓人為之遺憾。這些遠離今天游人的蒼山溪流,才是蒼洱畫卷中最著意的色彩,而蒼山玉帶路就是最為令人流連忘返、不思歸途的幽景勝地。
清碧溪有三潭,龍溪則有七池,水疊三潭讓清碧溪如畫,而七龍女池則使龍溪消魂。
龍溪位于馬龍和玉局二峰之間,距離清碧溪約有2公里的山路。馬龍峰海拔4122米,為蒼山最高峰,玉局峰是傳說中望夫云升起的地方,兩峰夾峙,怪石奇崖,云山霧罩,飛瀑如練,是為其最獨特的景觀。蒼山上的雪被溶化后注入龍溪,經(jīng)年不斷,飛瀑流泉越過陡崖絕壁,沖出一個個深淺不一、大小各異的水潭,像一串晶瑩的翡翠,被龍溪串起,這就是七龍女池。
七龍女池傳說為洱海龍王七個女兒洗澡的地方,在這里我又聽到了蒼山望夫云和玉帶云的另一種傳說,它把這蒼山二云寓意的美侖美奐也讓人遐想萬千。傳說七龍女在龍溪洗澡時,望夫云就會升起為她們遮羞,七龍女解下身上潔白的腰帶掛在龍溪邊的樹上,便形成了蒼山上的玉帶云。龍溪自下而上,分別有一至七個龍女池,一龍女身材高佻,洗澡自然選用最大的龍池,所以一龍女池最大。七龍女小巧玲瓏,又最怕羞,所以七龍女池最小,且深藏龍溪最上的山澗。這些傳說僅聽一聽,便讓人醉了。
因天色已晚,又因攀登的勞頓,騎馬走過玉帶路至龍溪時,我們便只好在最大的一龍女池住足了。當年與朋友騎馬走蒼山,曾攀至龍溪最高處的七龍女池,仰望那刻于峭壁上的“消魂”摩崖,當年的情景至今都還在感染著自己。點蒼山依舊鮮活,龍女池仍然嫵媚,回想著當年的登臨,那些亮如綢緞、明如水晶、碧如翡翠、清如月色的龍溪澤地,讓自己一時間忘情在這蒼山玉帶路了。掬一泓清冽的池水沾拂于臉頰,幻覺中的七龍女翩翩而至,拽一快身邊的云擦拭臉上微微的清涼,似能嗅到龍女池飄忽而來的沁心芳香,著實使人忘情也消魂。夕陽西下,暮色輕合,仰首眺望,青山嫵媚。騎馬走蒼山,玉帶彎彎,龍女仍猶在,不似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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