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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葛牌散文
今夏特熱,這幾乎是廢話;因為人人身同感受,且媒體連篇累牘,叫囂連連。
朋友覓涼,去了葛牌。于是我也搭順風車,跟了去。
因為福銀高速,天塹變通途。去葛牌就像是老時間出了南城門到小寨一般,那時候要靠兩只腳一步一步走;而這會兒只要眼睛瞇了一小會兒,就到了。
車子魚貫而入,都往鎮(zhèn)里猛躥。到了鎮(zhèn)上,車子再東,進溝口村,來在一家周記店里歇息。
的確涼!進到屋內(nèi),皮膚陣陣發(fā)緊,以為開著空調(diào),卻沒瞅著空調(diào)的影兒。再一看,大多的人都在院子了坐著。我們也趕快挪了出來。
吃罷晚飯,暮色降臨。往溝里行走,一路上人影幢幢。老老少少,年輕人亦多多。一如夜間在曲江南湖散步。除了涼爽,除了景色的大不同。淡然了山溝的空寂與寥廓。
夜間在溝里走許是會看見許多星星,而今晚機緣不好。所謂的月明星稀。碩大的月亮從山后爬將出來,很亮很亮,又距人太近,恍惚間給人以不真實的感覺。又令我想起在華清池看《長恨歌》了。劇尾,也會有一輪圓月從驪山背后爬升,明明亮亮。黃橙橙的月亮與閃爍的眾星齊現(xiàn)于人前,那絕對是人工布景了。而眼前的這輪明月是在城市無緣享有的景致。林壑間黑郁郁,月光在樹梢間點綴了亮色。
當然也有懶得游玩的,借著涼氣,支起牌桌;蚴呛衾怖驳穆閷;或是啪啪啪的挖坑;亦或是砰砰乓乓的象棋。這可是了不得,因為涼爽,忘乎所以;因為涼爽,當然還有興致就會忘記時間,鏖戰(zhàn)至夜半三更,興致怡然。而想借涼睡覺的人就不舒坦了。山溝是寂靜的,所謂萬籟俱寂。所謂山大溝深,人煙稀少。而現(xiàn)今大不同,來了很多的山外人。山外人來這里休閑,風景看了一遍就乏了興致;山味吃了幾茬而也就淡然。而牌的興趣無論在任何的境況下都不會減。所以,心氣兒足,勁很大。這兒不得不交待一下這家的屋,所謂農(nóng)家樂,就是農(nóng)家屋作為了客房。三間闊的房屋,兩廂里住人,當間里既過廳又是客廳。打牌人都聚攏在客廳里找樂子。兩廂的人就得聞其聲,忍其煩了。
因為,麻將桌上大多或是各家的外頭人;掌柜的——大男人。而屋里想睡覺的都是麻將桌上人的內(nèi)人或子孫。所以得忍著,耐受著。當然看見自家人快樂亦或也感受了快樂?梢灿胁唤槿氲娜耍蚱藜胰硕歼h避之?删瓦@么個地方放個響屁驚動四鄰,能往哪兒躲呢。實在受不了,出來嘟嘟囔囔?陕閷⒆郎先宋,嘴里應承,可卻無人退場。
翌日,搓麻人還在睡夢中。不介入的人卻都起來了。這當間有一位,個子頎偉,六十啷當歲,稀疏的頭發(fā)往腦后梳著,腦門亮光光。老婆也像是城市居家院人的裝扮。說起夜間事,滿腹怨氣。于是問我,你們都是城中村的人。我不知道因何我就像個城中村人,抑或是一同來的朋友們在麻將桌上侃了什么。反正這老兄這會兒就認為我是城中村人。于是我說,謝謝!我尚無緣成為城中村人。那人卻不大顧及我的表白,自顧自的說,城中村人命好,趕上好社會。每一家人都有十套八套的房子;還有門面,還有歲歲月月的分紅,還有賠地款,都成為了百萬戶!
我見他一口氣說了許多,終于打住。我說,糾正你一句話,那不叫百萬,而是千萬戶。以你說的十套房,再在好地著兒,那可不是千萬元的戶!
我說,你究竟想說些什么呢?
他說,現(xiàn)在你們可都成了有錢的大爺。好車兒開著,沒事忽亂轉(zhuǎn)。不乏不累,成更半夜的打牌鬧騰,不無聊嗎?
我說,我已經(jīng)給你說過,我不是城中村人;再說,我也沒打牌,也沒鬧騰。你是有氣兒沒處撒了,想在我這兒發(fā)邪火嗎?
我說,看你的樣兒,你是在機關了待慣的人。而城中村改造的福祉肯定你是無緣享受了。所以羨慕嫉妒恨!其實我和你心情差不大遠,我也是滿心的羨慕嫉妒,這就夠了。恨人家干嗎?
你是站在一個所謂的城市人的角度上看城中村;看城中村人。其實,你根本不了解城中村及城中村人。
我給說,我曾經(jīng)遇上一個城中村人,他就說了自己不同的看法。他說,人們就是看上了這些高高的樓;而你尚未想著,城中村人在拆遷中丟失了什么——養(yǎng)育了村中世世代代人的土地;土地是什么?生產(chǎn)資料么!有了這些土地,從古至今,這村子的人就能自給自足地過活。家里有糧,心里不慌。人在不斷的增多,房子一茬又一茬的翻新。而沒了耕地的農(nóng)民,就只能成為城市人了。樓房是什么,你沒見過地震么;倘若趕上了,樓房其實就是一堆建筑垃圾。誰又能永遠指著房子養(yǎng)活,還不得陶騰著做些啥!當然,國家也不希望城中村人都指著房子過活,還是要參加勞動!
我們先不討論這些說法的偏狹與對否,這也算是一種看法。社會在進步,城市在發(fā)展。犧牲與前進是相對的。而我們作為一個普通人,學識與經(jīng)歷有限,可能尚看不清未來。但是我們要虛懷若谷,淡定的向往。而毋庸牢騷過盛,拉起簸箕斗動彈。胡踅摸著生事。作為一個遠離了社會的老者,健康快樂的活好自己的每一天,就是對社會,對家庭的巨大貢獻。
看著話不投機,老者早已將臉轉(zhuǎn)向了溝谷間的風景了。唯有他老婆在聽著,我又說到了吳飛虹的《十日談》,說到了平常人如何的參與網(wǎng)絡。她老婆蠻有興致,而我朋友卻在呼喊我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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