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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你在天堂還好嗎散文

時間:2022-10-06 08:53:36 短篇散文 投訴 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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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你在天堂還好嗎散文

  四哥,時間過得真快,彈指一揮間,你離開我們整整半年了。半年來,你的墳頭已經(jīng)綠草成茵,我們對你的思念仍不絕如縷。你知道嗎,四哥,你墳頭的青草晨露閃閃,那是母親想你的眼淚,你墓前的灌木白花點點,那是親人對你的追思,每次想起你,我們的心里都好酸楚,好難受。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是家庭的不幸,更是人間的悲劇,母親自你病逝后,她原本健康硬朗的身體變得弱不禁風,憔悴不堪;原本耳聰目明的母親一夜之間驟然變得老眼昏花,耳聾失聰,四嫂更是為你愁白了頭,累彎了腰。四哥,這一切的一切你都知道嗎?窗外起風了,下起了小雨,樹葉被無情的風雨吹打得咿呀作響,如泣如訴,猶如有人在唱著悲傷哀慟的歌,面對此情,我的思緒又回到了幾個月前。

四哥,你在天堂還好嗎散文

  四哥,我還清楚的記得,你走那天是農(nóng)歷十二月初八,正是滴水成冰的隆冬。等我接到四嫂說你病危的電話趕到醫(yī)院時,你已經(jīng)昏迷過去,臉色蒼白,雙眼緊閉,處于彌留之際。病房內(nèi)醫(yī)護人員忙亂成一團,正對四哥采取緊急施救,四嫂一邊涕淚橫流一邊聲嘶力竭喊叫:醫(yī)生、護士,請你們行行好,救救我的男人吧,他還沒有看見孫子呢,他死不瞑目。∥乙娏舜饲榇司摆s緊走過去勸慰她:“四嫂,你放心吧,醫(yī)護人員會盡力的,四哥一定會好起來的!蔽易焐想m然這么說,眼里卻有點澀澀的,有種想流淚的感覺。我心里明白:四哥可能已經(jīng)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因為四哥患尿毒癥幾年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晚期,曾經(jīng)反復(fù)搶救過幾次了,今天恐怕在劫難逃。我正想對醫(yī)護人員說幾句感謝的話,一旁的主治醫(yī)生先開口了:“病人已經(jīng)不行了,請家屬節(jié)哀順變,為逝者準備后事吧……”醫(yī)生的話還沒有落音,四嫂便“哇”地一聲哭開了,我的眼淚也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四哥,你怎么走得這么快,走的這么急呀,小弟我心急如焚地跑到醫(yī)院來看你,你卻沒有睜開眼睛看小弟一眼,也沒有跟小弟說一句話,你生前可是最喜歡、最關(guān)心小弟的呀;你再看小弟一眼,再跟小弟說一句話好嗎?那怕是你再罵小弟一頓也行。∥矣H愛的四哥,我可憐的四哥,難道你不喜歡小弟,不關(guān)心小弟了嗎?

  四哥被醫(yī)護人員裝進大白袋子,抬到醫(yī)院門口,等著殯儀館的車來接。四嫂舍不得四哥就這么走了,她吃力地打開袋口,想再看四哥一眼。映入我們眼簾的是四哥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是那么的平靜,是那么的安詳,沒有一絲痛苦,沒有一絲難過,仿佛睡著了一般。四嫂跪在四哥面前匍匐不起,嚎啕大哭,我也悲痛欲絕,被淚水模糊了雙眼。四哥真的走了,就這么一聲不響的走了,什么話也沒有給我們留下,什么事也沒有給我們交待。最傷心的還是四嫂和我老婆,她們倆呼天搶地,淚如雨下。

  四哥才五十出頭,竟然英年早逝,老天,你為何這般的不公,如此的絕情,你為什么把我親愛的四哥帶走,我寧愿用自己所有的財富換回四哥的生命,老天,你為什么不答應(yīng)!四哥,你不能走,也不該走啊,因為含辛茹苦把我們撫養(yǎng)成人的母親還需要你孝敬,因為四嫂還需要你關(guān)愛,因為我那未婚的侄兒還需要你扶持,因為我們這個大家還需要你支撐……

  有人說好人死了會上天堂,壞人死了會下地獄,四哥,你是好人,我相信你一定能上天堂,四哥,你在天堂能看到我們嗎?能看到四嫂和侄兒嗎?有時間回家看看白發(fā)蒼蒼的母親好嗎?等到四哥入土為安,我們一家不得不離開,不是我們不想多陪母親和四嫂她們,而是我們事務(wù)纏身,實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歲月如歌,往事如煙。有多少往事如曇花一現(xiàn),被風吹浪打了無痕跡。又有多少記憶,至今埋藏心底,經(jīng)過歷史長河的沖洗而永不褪色,依然在腦海閃爍。我撥開陳封的歷史,尋找記憶深處的往事,一幅幅我童年時期和四哥在一起的畫面,仍舊清晰地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

  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因為忙于耕田種地養(yǎng)家糊口,沒有時間照顧我,就讓四哥看著我。那時四哥也就是十幾歲,很貪玩,很調(diào)皮,很多小伙伴都怕他,不敢惹他。暑假里,四哥趁父母和兄姐們下地勞作后,鎖上家里的房門,帶著我到處瘋跑,他讓我站在田埂上的豆角架下乘涼,自己則下田逮泥鰍、撿田螺,弄得滿臉泥巴,一身透濕,活像一只小泥猴。有時四哥帶我到小河邊,讓我坐在河堤上玩耍,他自己下河撈鯽魚、抓螃蟹,忙得不亦樂乎;有一回四哥釣魚太投入,竟忘了我的存在,我一個人溜到河里洗澡差點淹死,幸好被村里一個大叔看見救起,我才死里逃生幸免于難。四哥因為這件事被父親狠揍了一頓,我卻在一旁陪著四哥哭,為挨打的四哥求情。每天夕陽西下的時候,是我們兄弟倆最開心的時候,四哥一手拿著用柳條串起的魚蝦一手牽著我,哼著不知名的小曲高高興興的回家,然后坐在自家門口乘涼,等著外出勞作的父母回家煮魚炸蝦,改善生活,那是我兒時最快樂的時光。

  四哥,你初中畢業(yè)那年的暑假,禍從天降,父親因為高血壓引起腦溢血,經(jīng)醫(yī)院搶救雖然保住了性命,卻留下了嚴重的后遺癥,左腿偏癱,行動不便,完全喪失了勞動能力。父親一病,家里不僅失去了主要勞動力,還欠下一萬余元外債,那時一萬多塊錢對一個年收入僅區(qū)區(qū)幾百元的家庭來說,無異于一個天文數(shù)字,讓人望而生畏。開學(xué)前夕,四哥偷偷地對母親說:“媽,現(xiàn)在爸干不了活,還欠下別人不少錢,我想去打工掙錢,一來用于還債,二來供小弟上學(xué),小弟的學(xué)習(xí)成績好,他將來肯定比我有出息!蹦赣H聽了四哥的話心疼得哭了,我也在一旁流淚,我們母子仨人抱頭痛哭。那年夏天,四哥為了家庭,為了供我上學(xué),毅然決然地犧牲自己的學(xué)業(yè)和前途,選擇離開心愛的校園,迎著七月流火的炎熱,背起簡單的行李,揮手告別父母親人,踏上了開往異鄉(xiāng)的列車,開始了漂泊的打工生活。那一年,四哥才十六歲,看著四哥乘坐的車子慢慢遠去,逐漸變成一個黑點慢慢消失,我的心里空落得難受,一下子變得失魂落魄。后來,四哥在外打工的日子,每個月都給家里寫信。他每次都對父母說:他在外面很好,一切如意,要父母放心,叫我好好學(xué)習(xí),別給父母和家人丟臉。

  又是一個雪花飛舞的冬季,我下午放學(xué)回到家里,突然發(fā)現(xiàn)了久違的四哥正站在院子里和父親交談。我當時喜出望外,高興地跑過去抱住四哥,四哥攬著我的腰親切地說:“小弟,沒想到才半年不見,你長得這么快,差不多跟我一般高了,學(xué)習(xí)怎樣。俊蔽彝蝗话l(fā)現(xiàn)四哥的手臂上綁著綁帶,我的鼻子頓時一酸,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感覺喉嚨里像塞了一團棉花,想說卻說不出來。過了好一會我才哽咽著說:“四哥,你的手怎么了,疼不疼?”,“小弟,四哥沒事,你只管好好上學(xué)就行,別的事不用多想。”原來四哥這次是因公受傷,回家休養(yǎng)。四哥用手擦去我臉上的淚水,拉著我走到里屋,從他的背包里拿出給我買的衣服、作文和糖果等。我拿著四哥送給我的這些禮物,感到重若千斤,價值連城,因為這些東西里面凝聚著四哥的心血和汗水,飽含著四哥的深情和厚意,我的四哥,我親愛的四哥,你如此用心良苦,小弟如何報答!

  后來我發(fā)現(xiàn)了四哥的打工日記,他在日記中寫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離家這么長時間了,沒有親人陪伴的日子單調(diào)而漫長,沒有父母的呵護,沒有家庭的溫暖,加不完的班,干不完的活,吃得厭的飯菜,住得煩的工棚,看不盡的白眼,聽不夠的訓(xùn)斥……每次看到空中飛過的大雁,就引發(fā)我的思鄉(xiāng)之情,我多想變成一只小鳥,飛到我的家鄉(xiāng),回到父母身邊;我多想變成一只小船,劃向家鄉(xiāng)的方向,回到溫馨的港灣;我多想飲一碗家鄉(xiāng)的米酒,籍慰思鄉(xiāng)的情,我多想喝一杯家鄉(xiāng)的清茶,安撫想家的心……字里行間流露出打工的艱辛和苦悶,可惜我當時年幼無知,竟體會不到四哥在外的辛酸和艱難,內(nèi)心的孤獨和痛苦。為了生活,四哥一直漂泊在外打工,每次我們兄弟都在期盼中相聚,又在傷感中離別。

  時光荏苒,歲月流逝。眨眼間,十幾個春秋過去了,我們都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我一直輾轉(zhuǎn)各地上學(xué),你也成家產(chǎn)業(yè)了。我們兄弟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少了,你為了家庭一直在各地打工,我為了家人的期望和自己的理想,也一直在努力拼搏。

  四哥,近年來你為了培養(yǎng)侄兒,含辛茹苦,省吃儉用,舍不得買一件新衣,舍不得吃一頓好飯,節(jié)衣縮食,克勤克儉。由于四哥多年勞累過度,積勞成疾,由最初的糖尿病轉(zhuǎn)化為尿毒癥,我也曾陪四哥去一些大醫(yī)院治療過,四哥終因病情惡化過早地離開了人世,留給我們無盡的痛苦和追思。

  四哥,你放心的走吧,你踏實地走吧,到了天堂,你不用再牽掛,不用再操心,不用再勞累,好好的休息,好好的保重吧。你沒有做完的事我們會幫你完成,你缷下的擔子我們會接過挑起,我們會一如既往地孝敬母親,幫助四嫂,照顧侄兒。

  四哥,我親愛的四哥,祝你在天堂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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