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鄉(xiāng)下老屋的散文

　　每當我看到城里左鄰右舍緊閉的防盜門以及防盜門上令人生畏的“貓眼”，便心里一怔，不由得懷念起鄉(xiāng)下的老屋來。

　　鄉(xiāng)下的老屋全然不是這樣。鄉(xiāng)下家家戶戶，從早到晚總是把門打開。鄰里之間，你來我往———你到我家說說笑笑，閑坐一會兒；我去你家坐坐，取一陣樂，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拿出來待人。

　　我的童年都是在鄉(xiāng)下老屋度過的，那段時光是我最快樂的時光。我家的老屋在村里很有名氣的，三進三出，老屋中間還有天井。祖孫三代，叔伯叔嬸都住在同一屋檐下。一大家子，和睦相處，其樂融融。

　　夏天大人們勞作間歇回到老屋，咕咚咕咚喝上一碗大壺茶，取一草席置于堂屋，躺在上面就可以享受泥土的芬芳，一股涼潤之氣從地面?zhèn)魅氡成系拿�孔溢滿全身。我們一群瘋玩的小孩則在老屋周圍“躲貓貓”，打野仗，或在稻草堆里追逐撲打。末了坐在爺爺奶奶身旁或倚在大腿上，隨著蒲扇輕搖，那缺牙的嘴里會飄出亙古的傳說，遙遠的童話。特別是晚飯后，一家人置幾張竹床放在曬場，談天說地，任清風徐徐，看月朗星稀，聽夏蟲啁啾，如置身于美妙的小夜曲里。隱約有“我欲乘風歸去”的感受，心頭的疲憊也隨風遠逝。恍惚中，奶奶搖著蒲扇驅(qū)趕蚊蟲，把一床薄毯蓋在我的身上。

　　冬天的老屋是一個幽遠而斑斕的童話，屋外飛雪飄零，屋內(nèi)火盆里的棟炭吐著旺旺的火苗，映紅的臉龐像喝了酒一樣，暖熏熏的，大家有一句無一句地說說笑笑，不時在火盆里塞幾個紅薯，奶奶則邁著小腳把一黑糊糊的砂罐架在火盆上，一會兒就咕嘟咕嘟地冒出了熱氣，一股煨豬蹄膀的清香便會溢滿堂屋，誘得我們幾個孫輩直流口水……

　　可如今，爺爺奶奶已故去，而我們都像鳥兒一樣分飛各地，只留下了無人看管的老屋孤零零地立在秋風里，老屋的瓦礫已一如糟魚的鱗片，再也經(jīng)不起折騰了，四墻斑駁，歲月與塵埃一起褪落。往昔的一切，水痕般隱去。蟄居在鋼筋水泥“籠子”里的我，愈來愈懷念起鄉(xiāng)下的老屋，何時能再回去看看那幢老屋，還能找回童年的那份歡欣和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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