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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過黑郁金香嗎散文
有些數(shù)字,會在心底記一輩子。比如,三十六。
她已經(jīng)三十六歲了。三十六,是她上大學(xué)時的學(xué)號。那時,大家喊她三十六號。這個名字陪伴了她四年。后來,有人說起這個數(shù)字,她心里便會震一下。
有些人,有些物,也會記一輩子吧?
就像眼前這本書—— 《黑郁金香》。她整理舊物時才發(fā)現(xiàn)的。它躺在書柜的一個角落里,安靜,沉默。一躺,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過去了。她有些感慨。輕輕吹去細(xì)細(xì)的灰塵,像吹開一段塵封的記憶。
書,是他送的。那年,她十六歲,他二十二歲。她要去外地讀書,他送了這本書。他說,你看過大仲馬的《黑郁金香》嗎?她搖搖頭。他便遞過來這本書。
那一天,杏花微雨,一如紛飛的思緒。她喜歡他們之間這朦朧而微妙的關(guān)系。
讀書的日子,忙碌而充實。她把書放進(jìn)書柜。總以為,以后有的是時間。
時間一晃,就是十年。像電影中的快鏡頭。每個人的生活在別人眼中,都不過是一眨眼的快鏡頭。
再相見,她二十六歲,他三十二。他離婚。單身。生活的艱辛寫在他臉上。十年生死,什么事都會發(fā)生。
他說,那本《黑郁金香》你看了嗎?她不好意思的說,太忙了,有空一定看。
她不是不知道,他喜歡她?墒牵麖膩聿辉羞^片言只語的表示,不曾給過她任何承諾。而且,她馬上要結(jié)婚了。她沒有時間去看了。
時間一閃,就到了現(xiàn)在。
她過著平淡的生活,上班下班,買菜做飯,相夫教子。一個徹底的中年女子。沒有夢想,沒有激情,過的渾渾噩噩。
現(xiàn)在,她終于有時間了。
她決定好好看看這本書。打開,一片紙從書中飄落。她彎腰撿起,看到這樣一段話:
“我望過你,用我的肉體的眼睛,也用我的靈魂的眼睛望過你。我從沒有見過比你更美麗的女子,比你的靈魂更純潔的靈魂;如果從現(xiàn)在起我不再望你,請你原諒,那是因為在我離開塵世的時候,不愿再有什么留戀。你是我心中永遠(yuǎn)的郁金香!
這是他的字。他的字,她永遠(yuǎn)記得。
隔了二十年的光陰,她仿佛聽見他在輕聲說,《黑郁金香》那本書你看過嗎?
她依稀想起他的臉,眼睛,笑容,想起那年杏花微雨,她的碎花棉布裙子時間使它們遙遠(yuǎn)而模糊。
她的眼淚,滴在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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