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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深處散文欣賞
人生何樂?知足常樂。
花影淡淡,籬笆稀疏,窗外有月,屋內(nèi)有人,幾上有茶,案上有書,清風(fēng)徐來,暗香襲人。喜歡這種靜美與閑淡,我本是個(gè)閑散的人,與優(yōu)秀大概無緣,不知不覺,今生就活成了中庸之道。不過挺好,花半開,酒微醺,剛剛好。
一枝禿筆,一硯宿墨,一片素箋,屏氣凝神,靜坐于書房一隅。近來很少寫文,常常臨摹一些古帖。靜坐是一種習(xí)慣,枕書睡也成了一種習(xí)慣。幾年前喜歡書法,因?yàn)閷懳囊簿突膹U了。有時(shí)真恨自己為什么不花心一點(diǎn)呢?寫文字與臨帖同時(shí)進(jìn)行,不厚此薄彼該多好啊。以后就來個(gè)“日課”吧,一小段文字,一小片書法,散步,打坐,逛空間,忙里偷閑,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漫步城市、田園,自有一番佳趣。煙雨樓臺(tái),尋常巷陌,小橋曲院,山石水畔,這些詩文中常見的字眼,在這座小城,卻是隨處可見。最歡喜的是瀟水和湘水在這里匯合,奇石、林木、漁舟、碧水,還有漁者,柳宗元,懷素,更給此地增添了一些人文的氣息。
閑來喜歡讀古詩文,喜歡這種厚重的東西,不空,不單薄,有點(diǎn)古意。那是歲月的沉香,是沉而遠(yuǎn)的,慢慢打開,仿佛是釀造了千百年的老酒,嘗一口,就醉了。不似某些報(bào)刊書籍,帶著濃濃的油墨的氣息,濁氣嗆鼻,那感覺始終是薄的,缺失了“淳”和“厚”,是沒有回味的。
一篇文,初讀很淡,讀著讀著忽然就醉了,我喜歡這樣兒的。一篇文字,喜歡是緣,那是靈魂深處的喜歡,猶如億萬人中,就只喜歡那么一個(gè),不能不說是刻在靈魂深處的印記,無法解釋的因果。
近讀張志和的《漁父》詞,“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fēng)細(xì)雨不須歸”。風(fēng)流瀟灑,超逸塵外,曠達(dá)深遠(yuǎn),宛若飲酒三壺,醉意朦朧,似乎真可以忘卻姓名的,只在這世外,做神仙去了的。
且看:青山綠水,白鷺沙鷗,夾岸桃花蘸水開。一葉扁舟,一根魚竿,披蓑戴笠,細(xì)雨斜風(fēng),忘世忘機(jī)。
我是愛煞了這種生活的,山水空明中覓一方桃源,靜享世外的清凈與恬淡。這種意境,唯有粗茶淡飯少與人言,少受塵世污染的隱者,心平氣和,抱樸守拙,簡單虛靜,才能品味一二。
陶淵明說:“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生就這樣的性情,唯有在山水田園里,才如魚得水,常樂我靜。性情是天生的,俗話說:“有人辭官不做,有人連夜赴任”。人各有志,何必強(qiáng)求?
解脫,自由,是一種更高層次的追求。此追求,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我是頗喜歡那些漁翁的,喜歡那種靜對一江山水的超然與寂靜。漁父,隱者。在戰(zhàn)國時(shí)代的《莊子?漁父》和《楚辭?漁父》里,漁父都是世外高人,他們生活在山野澤畔,居無定所,往往是悄然而至,飄然而逝,常人很難見其蹤影。他們都是悟道之人。
道,只可悟,不可言說。悟的自悟,迷的自迷,只能會(huì)心一笑,不可言辭辯駁。
柳宗元《漁翁》:“日出煙銷不見人,欸乃一聲山水綠!鼻稘O父》:“漁夫莞爾而笑,鼓枻而去。歌曰:‘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濁吾足!烊ゲ粡(fù)與言!狈怕曇恍,超逸塵外,一曲長歌,自在悠閑,此種境界非凡人可以企及。
我是懶于讀書的,有時(shí)讀一二段就停下慢慢品味,樂在山水之間了。更是如陶潛一樣的讀書,喜歡不求甚解,常常曲解詞義以此為樂。古詩詞寫漁父的千百首,自言讀萬首如讀一首,不如掩卷而眠,聽水觀月,自在瀟灑。
亦常在江邊看船來船往,觀漁者安然垂釣于湖心,亦是不知誰是真的隱者。其實(shí)隱與不隱,讀書懂與不懂,又有什么重要呢?山水深處,超然快樂地活著,才是真的好。
文:性淡如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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