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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歌散文
能為南水北調做點貢獻,是我的最大榮幸,沒想到,今年夏天我就擁有了這種榮幸。
事情是這樣的,進入五月份,南水北調移民大搬遷開始。作為志愿者,我被選派到移民服務工作隊。我的工作是負責服務運送移民的19號客車,具體說就是事先村里交給我一個寫有30位移民的名單,由我敦促這30位移民上車,路上遇到一般情況時想辦法處理,應急情況時,請示處理。到了移民安置點,把移民名單交給安置點的負責人,由安置處的負責人點清人數(shù)后,簽上字,蓋上公章,我再帶回來復命,就這么簡單。
讓人值得自豪的是,上面給發(fā)一個紅牌牌,別在胸前,格外耀目引人。
更讓人自豪的是屆時報社、電視臺的記者會蜂擁而至,咱也能跟著移民沾沾光。
當然,這也需要臨時培訓,培訓時基本跟真的一樣,只不過不放炮,先是警笛長鳴三聲后,警車開路,接著依次是移民車隊、指揮車隊、應急處理車隊、貨車車隊,最后殿后的仍是警車。
這一天終于盼來了,激動人心的時刻就要到了。
早上5:00,準時在搬遷移民點的停車場集結。停車場上停有數(shù)百輛各種各樣的車,哪個挨著哪個都編有號。
停車場上熱鬧非凡,有送行的,有迎接的,有曲劇團,有民間藝術團,形形色色。工作人員各在各的位次上,不敢有絲毫大意。
歡送儀式結束后。我在車門口迎接我要服務的移民,上車后,我數(shù)了人,也點了名,剛好30個,也是一個不差,我暗自慶幸,這樣的工作干得順利,干得體面。
“六奶奶,你歲數(shù)大,前面穩(wěn),我讓一下,你來坐前面!”一個年輕的女人說。
“九爺,你暈車,坐到窗口這邊來!”
看來移民的素質相當不錯,情緒也不錯,我的心里也就坦然了不少,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時刻警惕地注視著移民們的反應。
“時間快到了!”一個說。
“快到了!”有人附和。
車廂里開始彌漫唏噓聲,接著有啜泣聲。
鞭炮終于響起來。警笛三聲長鳴,莊重,悠揚。
車廂里已經是黃河滾滾的聲音,有漢子渾厚的嗓音,有婦女的尖叫,鄉(xiāng)親們一個個簇擁在窗口跟前,看遠處的山,看已經毀掉的村莊,看依稀留下來的小樹和翠竹,看臨時搭建的停車場那邊翻起來的黑土……看他們的臉,一個個淚流滿面,有渾濁的,有晶瑩的,有干澀的,有泉涌的,此時此刻,有什么語言能夠勸阻住他們對這片熱土的眷戀,此時此刻,有什么辦法能夠抑制住移民的滿腔愁思,此時此刻,有什么韻律能夠譜寫出世上最美的戀鄉(xiāng)情結,此時此刻,有什么力量能夠阻止移民們胸膛里的情感火山的爆發(fā)!
甚至我也已經控制不住自己,我也按捺不住一顆快要破碎的心,我哽咽,我無語,我使勁咬著舌頭,我拼命攥著拳頭……
世上有什么東西比金子還貴?移民思鄉(xiāng)的淚!
世上有什么東西比銀水還亮?移民思鄉(xiāng)的情!
車子緩緩啟動,九爺對著窗口大喊,“祖先們。χ奶斓奶柊l(fā)誓,我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
“我們還會回來的!”全車人都喊,都用盡了力氣,都重復了一邊又一遍。
路兩邊也傳來了送行的老鄉(xiāng)們一聲聲的深情呼喚:“再見,老鄉(xiāng)!老鄉(xiāng),再見!”
此情此景,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此時此刻,任何形容都顯得無力!唯有單調的“再見,老鄉(xiāng)!老鄉(xiāng),再見!”的音符是世上最美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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