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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如時,勿妄圖擁有美文
輕觸微撫,沾上指節(jié),看得見的形體,摸得著的實體,細細的觸感,易染上碰到它的一切,薄沙便是如此存在,微小又粘人,于海邊易見,緲小量多。
赤足踏上,足陷薄沙,由上而下陷入其中的”感覺”,不可言狀只可意會,唯獨與己身共享的是足下的沙,足面的沙。
蹲坐沙面,指甲挑起細沙,”沙子”的顏色很是柔和,性子應當亦同,不自覺微笑,捧起沙子任它漏于指縫,無聲無息。就像時間,于指縫悄然”流逝”發(fā)覺不了。然而,如同時間流逝有提示一般,沙子的流逝亦是有感覺的,觸感中一點點滑落,細微滑過五指,流下的途中有細微的癢,提醒它的離開。
不遠處有個大大的沙坑,邊上孩童挖掘著沙子建長城,形狀不堪入目,建造者玩得開心自顧自一點點建造心中的城堡,那喜悅的情緒仿佛傳染他人,就近幾位游客駐足觀看與同伴輕語,有人拿出手機拍照,皆掛著善意的”微笑”。孩童對外界的討論視而不見,置身于自己的世界,那種對自身作品認真滿意的神情是多么的追憶”懷念”,再不是幾歲稚童,平常未見得,一遇上,方傻傻意識到無論處于哪個年紀對于沙子的喜愛有增無減,驀然眼中劃過一絲哀傷,如今擁有的有多少是新近拼搏而來?還能不能記得那些年與曾經(jīng)擁有?
回神,發(fā)現(xiàn)掌中細沙早已流逝而去,悄無聲息,唯有附在掌手指節(jié)的薄沙證明它曾存在。
起身拍拍衣服,細沙紛紛落下,薄沙揚飛,一步步向下,走向那片濕潤濕沙,涌上的”海水”舔砥著沙子,來得迅速撇得快速,沙子隨海水來回翻覆,陽光下閃過細細的光。彎下腰撫摸,被海水帶翻的沙子比干沙要細的樣子,不知曬干會不會隨風飄散不見。沙本平凡,若它的存在果真輕盈,倒真無奈了,真實存在于身側(cè),消失卻無影無蹤,追尋毫無可能。
更無奈的是,無情,似乎成了物體對人類心境的折磨。不經(jīng)意轉(zhuǎn)身,長長的一排足記被海水所沖刷,沙面平常如常,仿佛無人真過,一點情皆不,使得一切擁有的變作曾經(jīng)擁有,快得讓人反應不及。哪怕沙子真讓一切變作曾經(jīng)擁有,又無可奈何,它雖常見但不容留,憤怒對它起不了任何作用,可以不承認自身不”珍惜”,可以將它當作罪魁禍首,它不會介意,它會如同海納百川般”包容”所有人的自欺欺人。只是,夜晚必須離開,它可不負責照明,照亮道路,如不舍得離開仍選擇發(fā)泄,遭黑暗吞滅的驚慌與懊悔倒真怪不它。
熱辣的陽光不負眾望將攤曬在高溫的木地板的濕沙曬干,捧起一把細沙,感受它的平凡,眷戀它的存在,遺漏于指縫的細沙似”時間”,似過去,似追憶,似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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