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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強漢者雖遠(yuǎn)必誅成語

時間:2023-08-08 09:35:07 藹媚 參考資料 投訴 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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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強漢者雖遠(yuǎn)必誅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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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犯強漢者,雖遠(yuǎn)必誅出處

  出自西漢名將陳湯給漢帝的上疏,是證明擊退北匈奴郅支單于的功績。

  全句:“宜縣頭槁街蠻夷邸間,以示萬里,明犯強漢者,雖遠(yuǎn)必誅!”

  釋義:就應(yīng)把砍下的頭懸掛在蠻夷居住的槁街,讓他們知道,敢于侵犯強大漢朝的人,即使再遠(yuǎn),也必須要殺掉他們。

  來源

  出自西漢名將陳湯的上疏:“明犯強漢者,雖遠(yuǎn)必誅”

  釋義

  讓他們知道,侵犯強大漢朝的,逃得再遠(yuǎn),也必須要誅殺。(郅之單于當(dāng)時已經(jīng)逃亡到西域,陳湯是追殺他之后向皇帝上的表文,因此那里的遠(yuǎn)是形容詞的使動用法綜合意思是:冒犯了強大的大漢帝國,逃得再遠(yuǎn),也必須要誅殺。)

  原文

  “臣聞天下之大義,當(dāng)混為一。匈奴呼韓邪單于已稱北藩,唯郅支單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為強漢不能臣也。郅支單于慘毒行于民,大惡逼于天。臣延壽、臣湯將義兵,行天誅,賴陛下神靈,陰陽并應(yīng),陷陣克敵,斬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懸頭槁于蠻夷邸間,以示萬里,明犯強漢者,雖遠(yuǎn)必誅!”——《漢書——傅常鄭甘陳段傳》

  人物簡介

  陳湯,字子公,漢族,山陽瑕丘(今山東兗州北)人,西漢大將。西漢元帝時,他任西域副校尉,曾和西域都護甘延壽一起出奇兵攻殺與西漢王朝相對抗的匈奴郅支單于,為安定邊疆做出了很大貢獻。

  人物生平

  父死不奔喪

  陳湯少年時喜愛讀書,作文思路開闊,但因家庭貧困,有時靠乞討度日,因此陳湯不為鄉(xiāng)里看重。之后他流浪到長安,認(rèn)識了富平侯張勃,張勃覺得他很有才能。初元二年(前47年),漢元帝下詔,要求公侯大臣推薦年輕的人才,張勃便向朝廷推薦了陳湯。在等待分配期間,他的父親去世,陳湯聽到了死訊,沒有奔喪回家。那個時代對奔喪、守孝十分看重。陳湯就正因這件事被人檢舉為缺乏起碼的孝道,不遵守常規(guī)行事,于是朝廷又譴責(zé)張勃,以他舉薦不當(dāng)而削減了他的食邑二百戶,同時將陳湯拘捕下獄。

  出使西域

  之后又有人大力舉薦,陳湯最后被任為郎官。陳湯主動請求出使外國,幾年后被任為西域都護府副校尉,與校尉(正職)甘延壽奉命出使西域。

  當(dāng)時西域的狀況較為復(fù)雜。宣帝時期匈奴內(nèi)亂,五個單于爭奪王位,其中郅支單于以武力兼并呼偈、堅昆、丁令三國,日益強盛,先囚禁漢朝的使者江乃始,后又殺死使者谷吉。郅支單于自知有負(fù)于漢朝,害怕漢朝出兵報復(fù),就向西跑到康居(今新疆北境至俄領(lǐng)中亞)?稻油踝鹁篡ぶ,將女兒給他做妻子。郅支便借兵多次襲擊鄰國烏孫,深入到赤谷城(烏孫國都,在今吉爾吉斯斯坦伊塞克湖東南))殺掠人口,搶奪牲畜財物。烏孫不敢還擊,而是遠(yuǎn)遠(yuǎn)地逃避,于是郅支擁有千里之遠(yuǎn)的勢力范圍,自以為大國之主,很不尊重康居王,竟至一怒之下殺死了康居王的女兒、貴人等數(shù)百人,還把一些尸體支解后扔進都賴水中。同時他又派出使者到闔蘇、大宛等國,脅迫他們年年給他進貢。那些小國不敢不給。漢朝也曾三次派出使者到康居,索要使者谷吉等人的尸體,郅支非但不給,而且侮辱漢使,以嘲諷的口吻說:“居困厄,愿歸計強漢,遣子入侍!(《漢書----傅常鄭甘陳段傳》)漢使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還有代替皇帝的野心,真是狂妄至極。

  出兵西域

  陳湯與甘延壽了解了郅支單于的這些狀況后,于建昭三年(前36年)出兵西域。

  陳湯為人“沉勇有大慮,多策謀,喜奇功!(《漢書----傅常鄭甘陳段傳》)每當(dāng)飄過城鎮(zhèn)或高山大川時,他都登高遠(yuǎn)望,認(rèn)真觀察、記憶。這次出使西域,只帶著一支護衛(wèi)軍隊,而不是征討大軍。當(dāng)他們走出國境時,陳湯便對甘延壽說:“郅支單于剽悍殘暴,稱雄于西域,如果他再發(fā)展下去,必定是西域的禍患。此刻他居地遙遠(yuǎn),沒有能夠固守的城池,也沒有善于使用強弩的將士,如果我們召集起屯田戍邊的兵卒,再調(diào)用烏孫等國的兵員,直接去攻擊郅支,他守是守不住的,逃跑也沒有可藏之處,這正是我們建功立業(yè)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甘延壽認(rèn)為他的分析很有道理,便說要奏請朝廷同意后行動。陳湯說:“這是一項大膽的計劃,那些朝廷公卿都是些凡庸之輩,一經(jīng)他們討論,必然認(rèn)為不可行。”甘延壽思考還是就應(yīng)履行奏請的手續(xù),這時他得病了。陳湯等了一天又一天,焦急之中便果斷地采取了假傳圣旨的措施,調(diào)集漢朝屯田之兵及車師國的兵員。甘延壽在病榻上聽到這一消息時大吃一驚,想立即制止陳湯這種犯法的舉動,陳湯憤怒地手握劍柄,以威脅的口氣呵叱延壽:“大軍已經(jīng)匯集而來,你小子還想阻擋大軍嗎?不抓住戰(zhàn)機出擊,還算什么將領(lǐng)?”甘延壽只好依從他,帶領(lǐng)起各路、各族軍兵四萬多人,規(guī)定了統(tǒng)一的號令,編組了分支隊伍序列,大張旗鼓向北進發(fā)。

  攻城經(jīng)過

  甘延壽與陳湯將大軍分為六校,三校走南道,過蔥嶺(喀喇昆侖山脈西部)經(jīng)大宛;另三校走北道,入赤谷,過烏孫與康居境,陳湯沿路捕獲康居副王的親屬及一些貴族,經(jīng)過解釋,他們愿做向?qū)В③ぶУ臓顩r作了詳細(xì)說。而后大軍便直抵郅支城都賴水邊,在距城三里遠(yuǎn)的地方安營布陣。只見城頭上彩旗飄展,數(shù)百名披甲兵士登高守備,有的向漢軍招手挑逗,甘延壽與陳湯觀察之后便令軍士四面包圍其城,以箭殺傷守城兵士,于是展開了一場對射。郅支單于得到漢軍進攻的消息時,先打算逃跑,正因他懷疑康居人對他懷恨在心,有做漢軍內(nèi)應(yīng)的人。但是又聽說烏孫等國也發(fā)兵參戰(zhàn),他便有走投無路之感。帶了一些人走出去又回到來,說:“不如堅守。漢兵遠(yuǎn)來,不能久攻。”(《漢書----傅常鄭甘陳段傳》)

  當(dāng)漢兵猛烈攻城時,郅支單于身穿甲衣帶領(lǐng)他的妻妾數(shù)十人一起登上城樓,他的妻妾也都拉弓射箭。攻城的飛箭射死他幾個妻妾,又射中了他的鼻子。郅支便發(fā)怒了,下樓騎馬跑回了他的宮室。第二天,陳湯命令將士四面齊用火攻,又擊鼓助威,漢軍冒著煙火突破外圍的木柵,并且趁機沖進土城。郅支單于身邊只有男女?dāng)?shù)百人及一些吏士,毫無抵御潛質(zhì)。漢兵勇猛擊殺,將郅支刺死。軍候杜勛割下郅支單于的首級,又從獄中解救出兩名漢朝的使者,從宮中搜出已故使者谷吉所帶的文書信件。入城將士搜捕敵軍,誅殺了郅支單于的妻妾、太子以及得封的王公等共一千五百一十八人,生擒官吏一百四十五人。另外俘虜敵兵一千余人,都交給了參與打擊郅支的小國軍隊。

  半路拘捕

  正當(dāng)甘延壽與陳湯帶領(lǐng)將士凱旋而歸時,朝中的司隸校尉(執(zhí)法官員)也從長安出發(fā)了,他們于大路之上攔住陳湯,對他進行檢查。原來陳湯向來貪財。攻克郅支城后,繳獲了超多財物,陳湯私自藏起來不少金銀財寶,知情者在西域時便向朝廷舉報了此事,因此司隸校衛(wèi)攔路搜查,準(zhǔn)備拘捕。陳湯立即上書皇帝說:“我與將士們不遠(yuǎn)萬里誅殺郅支單于,按理說,朝廷應(yīng)派出使者來慰勞軍隊,并表示歡迎,如今卻是司隸來檢查審問,還要拘捕我,這不是為郅支報仇嗎?”皇帝便下令撤回司隸,并令沿路縣城擺設(shè)酒食夾道歡迎得勝之軍過境。

  劉向推功

  回朝之后,論功行賞時,中書令石顯、匡衡認(rèn)為甘延壽和陳湯假傳圣旨,犯有大罪,以功相抵,不予誅殺就能夠了,如果再予封爵賞賜,那么今后的出國使者爭先效仿,必然無事生非,為國招難。元帝聽了覺得也有道理,但他內(nèi)心還是想嘉獎有功之將,于是此事便議而不決,拖延下去。宗正劉向認(rèn)為,對待甘延壽和陳湯僅以功過相抵是不公平的。他又上書皇帝,專門評析了掃除郅支的艱難以及好處,他認(rèn)為甘、陳“總百蠻之君,攬城郭之兵,出百死,入絕域,遂蹈康居,屠五重城,搴歙侯之旗,斬郅支之首,縣旌萬里之外,揚威昆山之西,掃谷吉之恥,立昭明之功,萬夷懾伏,莫不懼震。呼韓邪單于見郅支已誅,且喜且懼,鄉(xiāng)風(fēng)馳義,稽首來賓,愿守北?,累世稱臣。立千載之功,建萬世之安,群臣大勛莫大焉”(《漢書----傅常鄭甘陳段傳》),他引經(jīng)據(jù)典加以論證,又與前朝和當(dāng)代的功臣名將進行類比,闡明自己的觀點。

  赦罪封賞

  于是元帝下詔赦免了甘延壽、陳湯的假傳圣旨之罪,然后又讓大臣討論封賞事宜。石顯、匡衡仍然堅持他們的主張。但元帝最最后封甘延壽為義成侯,賜陳湯爵位為關(guān)內(nèi)侯,各賞食邑三百戶、黃金百斤,并拜陳湯為射聲校尉,延壽為長水校尉。

  免職下獄

  成帝劉驁即位后,丞相匡衡又向成帝起奏陳湯私藏戰(zhàn)品的事,說雖然赦免其罪,但不應(yīng)有官職,于是陳湯被免職。之后陳湯向成帝上書,說康居王送到漢朝來的王子(名為侍子,實有人質(zhì)之意)不是真正的王子。成帝命人核實,確實是真王子。假如王子是假的,那么證明康居王對漢朝采取了欺騙手段,現(xiàn)已驗證是真的,那么陳湯就犯有誣告乃至欺君之罪。陳湯被捕入獄,準(zhǔn)備處以死刑。這時,太中大夫谷永向成帝上書,極力贊譽陳湯的功績,并引用《周書》說“記人之功,忘人之過,宜為君者也”,亟請皇帝開恩。于是陳湯被成帝特赦釋放,但取消了他的爵位,只當(dāng)個一般士兵。

  巧破烏孫

  幾年后,西域都護段會宗受到烏孫兵馬的圍攻,段會宗派人請求朝廷盡快發(fā)兵援救。丞相王商、大將軍王鳳及百官討論數(shù)日仍無結(jié)果。王鳳向成帝推薦,請陳湯來幫忙策劃。成帝立即召見陳湯。陳湯早在攻擊郅支時落下風(fēng)濕病,兩臂不能屈伸,因此入見皇帝時,皇帝先下詔不用行跪拜之禮,讓他看段會宗寫回來的緊急求救奏書。陳湯推辭說:“將相九卿皆賢材通明,小臣罷癃,不足以策大事。”(《漢書----傅常鄭甘陳段傳》)成帝聽出他話中有怨氣,便說:“國家有急,君其毋讓。”陳湯說:“臣以為此必?zé)o可憂也。”成帝問他為什么這樣說?他回答說:“一般狀況下,五個胡兵相當(dāng)于一個漢兵,正因他們的兵器原始笨重,弓箭也不鋒利。如今他們也學(xué)漢兵的制作技巧,有了較好的刀、箭,但仍然能夠三比一來計算戰(zhàn)斗力。此刻圍攻會宗的烏孫兵馬不足以戰(zhàn)勝會宗,因此陛下盡管放心。即使發(fā)兵去救,輕騎平均每一天可走五十里,重騎平均才三十里,根本不是救急之兵!标悳罏鯇O之軍皆烏合之眾,不能持久進攻,因此他推算了日期后說:“此刻那里的包圍已經(jīng)解除。不出五天,會有好消息的。”過了四天果然軍書報回,說烏孫兵已解圍而去。

  再次起用

  大將軍王鳳通過這件事深感陳湯經(jīng)驗豐富,大有用處,于是奏請皇帝啟用陳湯,任他為從事中郎,軍事上的大事都請他做出決斷。陳湯嚴(yán)明法令,采納眾人的意見辦事,頗有將帥風(fēng)范。但他又經(jīng)常理解人賄賂的金錢,最終因此而身敗名裂。

  晚年

  陳湯后被免職為庶人,徙居敦煌。住了幾年后,敦煌太守上書朝廷說:“陳湯以前誅殺郅支單于,威風(fēng)遠(yuǎn)及外國,此刻降為庶人,不宜住在邊塞地方!庇谑怯职阉w到安定(今甘肅固原縣)。議郎耿育看到陳湯處境可憐,便又上書于皇帝,再次論述了他的功績,說明當(dāng)今國家“梟俊擒敵之臣,獨有一陳湯耳”。他之因此被冷落遭不幸,是由于嫉妒之臣的排擠、打擊所致,懇請皇帝予以關(guān)懷、照顧;实巯略t讓陳湯遷回長安居住,不久去世。幾年后,王莽執(zhí)政后,追謚陳湯為破胡壯侯,封其子陳馮為破胡侯,陳勛為討狄侯!稘h書·陳湯傳》

  陳湯字子公,山陽瑕丘人也。少好書,博達(dá)善屬文。家貧丐貸無節(jié),不為州里所稱。西至長安求官,得太官獻食丞。數(shù)歲,富平侯張勃與湯交,高其能。初元二年,元帝詔列侯舉茂材,勃舉湯。湯待遷,父死不奔喪,司隸奏湯無循行,勃選舉故不以實,坐削戶二百,會薨,因賜謚曰繆侯。湯下獄論。后復(fù)以薦為郎,數(shù)求使外國。久之,遷西域副校尉,與甘延壽俱出。

  先是,宣帝時匈奴乖亂,五單于爭立,呼韓邪單于與郅支單于俱遣子入侍,漢兩受之。后呼韓邪單于身入稱臣朝見,郅支以為呼韓邪破弱降漢,不能自還,即西收右地。會漢發(fā)兵送呼韓邪單于,郅于由是遂西破呼偈、堅昆、丁令,兼三國而都之。怨?jié)h擁護呼韓邪而不助己,困辱漢使者漢乃始等。初元四年,遣使奉獻,因求侍子,愿為內(nèi)附。漢議遣衛(wèi)司馬谷吉送之。御史大夫貢禹、博士匡衡以為《春秋》之義“許夷狄者不一而足”,今郅支單于鄉(xiāng)化未醇,所在絕遠(yuǎn),宜令使者送其子至塞而還。吉上書言:“中國與夷狄有羈縻不絕之義,今既養(yǎng)全其子十年,德澤甚厚,空絕而不送,近從塞還,示棄捐不畜,使無鄉(xiāng)從之心,棄前恩,立后怨,不便。議者見前江乃始無應(yīng)敵之?dāng)?shù),知勇俱困,以致恥辱,即豫為臣憂。臣幸得建強漢之節(jié),承明圣之詔,宣諭厚恩,不宜敢桀。若懷禽獸,加無道于臣,則單于長嬰大罪,必遁逃遠(yuǎn)舍,不敢近邊。沒一使以安百姓,國之計,臣之愿也。愿送至庭。”上以示朝者,禹復(fù)爭,以為吉往必為國取悔生事,不可許。右將軍馮奉世以為可遣,上許焉。既至,郅支單于怒,竟殺吉等。自知負(fù)漢,又聞呼韓邪益強,遂西奔康居?稻油跻耘捋ぶВぶб嘁耘杩稻油?稻由踝鹁篡ぶВ衅渫悦{諸國。郅支數(shù)借兵擊烏孫,

  深入至赤谷城,殺略民人,驅(qū)畜產(chǎn),烏孫不敢追,西邊空虛,不居者且千里。郅支單于自以大國,威名尊重,又乘勝驕,不為康居王禮,怒殺康居王女及貴人、人民數(shù)百,或支解投都賴水中。發(fā)民作城,日作五百人,二歲乃已。又遣使責(zé)闔蘇、大宛諸國歲遺,不敢不予。漢遣使三輩至康居求谷吉等死,郅支困辱使者,不肯奉詔,而因都護上書言:“居困厄,愿歸計強漢,遣子入侍!逼潋湅犎绱。

  建昭三年,湯與延壽出西域。湯為人沉勇有大慮,多策謀,喜奇功,每過城邑山川,常登望。既領(lǐng)外國,與延壽謀曰:“夷狄畏服大種,其天性也。西域本屬匈奴,今郅支單于威名遠(yuǎn)聞,侵陵烏孫、大宛,常為康居畫計,欲降服之。如得此二國,北擊伊列,西取安息,南排月氏、山離烏弋,數(shù)年之間,城郭諸國危矣。且其人剽悍,好戰(zhàn)伐,數(shù)取勝,久畜之,必為西域患。郅支單于雖所在絕遠(yuǎn),蠻夷無金城強弩之守,如發(fā)屯田吏士,驅(qū)從烏孫眾兵,直指其城下,彼亡則無所之,守則不足自保,千載之功可一朝而成也。"延壽亦以為然,欲奏請之,湯曰:"國家與公卿議,大策非凡所見,事必不從!毖訅郦q與不聽。會其久病,湯獨矯制發(fā)城郭諸國兵、車師戊己校尉屯田使士。延壽聞之,驚起,欲止焉。湯怒,按劍叱延壽曰:“大眾已集會,豎子欲沮眾邪?”延壽遂從之,部勒行陳,益置揚威、白虎、合騎之校,漢兵,胡兵合四萬余人,延壽、湯上疏自劾奏矯制,陳言兵狀。即日引軍分行,別為六校,其三校從南道逾蔥嶺徑大宛,其三校都護自將,發(fā)溫宿國,從北道入赤谷,過烏孫,涉康居界,至闐池西。而康居副王抱闐將數(shù)千騎,寇赤谷城東,殺略大昆彌千余人,驅(qū)畜產(chǎn)甚多,從后與漢軍相及,頗寇盜后重。湯縱胡兵擊之,殺四百六十人,得其所略民四百七十人,還付大昆彌,其馬、牛、羊以給軍食。又捕得抱闐貴人伊奴毒。

  入康居?xùn)|界,令軍不得為寇。間呼其貴人屠墨見之,諭以威信,與飲盟遣去。徑引行,未至單于城可六十里,止?fàn)I。復(fù)捕得康居貴人貝色子男開牟以為導(dǎo)。貝色子即屠墨母之弟,皆怨單于,由是具知郅支情。

  明日引行,未至城三十里,止?fàn)I。單于遣使問:“漢兵何以來?”應(yīng)曰:“單于上書言居困厄,愿歸計強漢,身入朝見。天子哀閔單于棄大國,屈意康居,故使都護將軍來迎單于妻子,恐左右驚動,故未敢至城下!笔箶(shù)往來相答報。延壽、湯因讓之:“我為單于遠(yuǎn)來,而至今無名王大人見將軍受事者,何單于忽大計,失客主之禮也!兵來道遠(yuǎn),人畜罷極,食度日盡,恐無以自還,愿單于與大臣審計策!泵魅,前至郅支城都賴水上,離城三里,止?fàn)I傅陳。望見單于城上立五采幡幟,數(shù)百人披甲乘城,又出百余騎往來馳城下,步兵百余人夾門魚鱗陳,講習(xí)用兵。城上人更招漢軍曰“斗來!”百余騎馳赴營,營皆張弩持滿指之,騎引卻。頗遣吏士射城門騎步兵,騎步兵皆入。延壽、湯令軍聞鼓音皆薄城下,四周圍城,各有所守,穿塹,塞門戶,鹵楯為前,戟弩為后,昂射城中樓上人,樓上人下走。土城外有重木城,從木城中射,頗殺傷外人。外人發(fā)薪燒木城。夜,數(shù)百騎欲出外,迎射殺之。

  初,單于聞漢兵至,欲去,疑康居怨己,為漢內(nèi)應(yīng),又聞烏孫諸國兵皆發(fā),自以無所之。郅支已出,復(fù)還,曰:“不如堅守。漢兵遠(yuǎn)來,不能久攻!眴斡谀吮患自跇巧希T閼氏夫人數(shù)十皆以弓射外人。外人射中單于鼻,諸夫人頗死。單于下騎,傳戰(zhàn)大內(nèi)。夜過半,木城穿,中人卻入土城,乘城呼。時,康居兵萬余騎分為十余處,四面環(huán)城,亦與相應(yīng)和。夜,數(shù)奔營,不利,輒卻。平明,四面火起,吏士喜,大呼乘之,鉦鼓聲動地?稻颖齾s。漢兵四面推鹵楯,并入土城中。單于男女百余人走入大內(nèi)。漢兵縱火,吏士爭入,單于被創(chuàng)死。軍候假丞杜勛斬單于首,得漢使節(jié)二及谷吉等所赍帛書。諸鹵獲以畀得者。凡斬閼氏、太子、名王以下千五百一十八級,生虜百四十五人,降虜千余人,賦予城郭諸國所發(fā)十五王。

  于是延壽、湯上疏曰:“臣聞天下之大義,當(dāng)混為一,昔有康、虞,今有強漢。匈奴呼韓邪單于已稱北籓,唯郅支單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為強漢不能臣也。郅支單于慘毒行于民,大惡通于天。臣延壽、臣湯將義兵,行天誅,賴陛下神靈,陰陽并應(yīng),天氣精明,陷陳克敵,斬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縣頭槁街蠻夷邸間,以示萬里,明犯強漢者,雖遠(yuǎn)必誅。”事下有司。丞相匡衡、御史大夫繁延壽以為:“郅支及名王首更歷諸國,蠻夷莫不聞知!对铝睢反海骸邝缆衩h’之時,宜勿縣!避囼T將軍許嘉、右將軍王商以為:“春秋夾谷之會,優(yōu)施笑君,孔子誅之,方盛夏,首足異門而出。宜縣十日乃埋之!庇性t將軍議是。

  初,中書令石顯嘗欲以姊妻延壽,延壽不取。及丞相、御史亦惡其矯制,皆不與湯。湯素貪,所鹵獲財物入塞多不法。司隸校尉移書道上,系吏士按驗之。湯上疏言:“臣與吏士共誅郅支單于,幸得禽滅,萬里振旅,宜有使者迎勞道路。今司隸反逆收系按驗,是為郅支報仇也!”上立出吏士,令縣道具酒食以過軍。既至,論功,石顯、匡衡以為:“延壽、湯擅興師矯制,幸得不誅,如復(fù)加爵土,則后奉使者爭欲乘危徼幸,生事于蠻夷,為國招難,漸不可開!痹蹆(nèi)嘉延壽、湯功,而重違衡、顯之議,議久不決。

  故宗正劉向上疏曰:“郅支單于囚殺使者吏士以百數(shù),事暴揚外國,傷威毀重,群臣皆閔焉。陛下赫然欲誅之,意未嘗有忘。西域都護延壽、副校尉湯承圣指,倚神靈,總百蠻之君,攬城郭之兵,出百死,入絕域,遂蹈康居,屠五重城,搴歙侯之旗,斬郅支之首,縣旌萬里之外,揚威昆山之西,掃谷吉之恥,立昭明之功,萬夷懾伏,莫不懼震。呼韓邪單于見郅支已誅,且喜且懼,鄉(xiāng)風(fēng)馳義,稽首來賓,愿守北籓,累世稱臣。立千載之功,建萬世之安,群臣大勛莫大焉。昔周大夫方叔、吉甫為宣王誅獫狁而百蠻從,其《詩》曰:‘啴々焞々,如霆如雷,顯允方叔,征伐獫狁,蠻荊來威!兑住吩唬骸屑握凼祝@匪其丑!悦勒D首惡之人,而諸不順者皆來從也。今延壽、湯所誅震,雖《易》之折首、《詩》之雷霆不能及也。論大功者不錄小過,舉大美者不疵細(xì)瑕。《司馬法》曰‘軍賞不逾月’,欲民速得為善之利也。蓋急武功,重用人也。吉甫之歸,周厚賜之,其《詩》曰:‘吉甫燕喜,既多受祉,來歸自鎬,我行永久!Ю镏猶以為遠(yuǎn),況萬里之外,其勤至矣!延壽、湯既未獲受祉之報,反屈捐命之功,久挫于刀筆之前,非因此勸有功厲戎士也。昔齊桓公前有尊周之功,后有滅項之罪;君子以功覆過而為之諱行事。貳師將軍李廣利捐五

  萬之師,靡億萬之費,經(jīng)四年這勞,而廑獲駿馬三十匹,雖斬宛王毋鼓之首,猶不足以復(fù)費,其私罪惡甚多。孝武以為萬里征伐,不錄其過,遂封拜兩侯、三卿、二千石百有余人。今康居國強于大宛,郅支之號重于宛王,殺使者罪甚于留馬,而延壽、湯不煩漢士,不費斗糧,比于貳師,功德百之。且;蓦S欲擊之烏孫,鄭吉迎自來之日逐,猶皆裂土受爵。故言威武勤勞則大于方叔、吉甫,列功覆過則優(yōu)于齊桓、貳師,近事之功則高于安遠(yuǎn)、長羅,而大功未著,小惡數(shù)布,臣竊痛之!宜以時解縣通籍,除過勿治,尊寵爵位,以勸有功!

  于是天子下詔曰:“匈奴郅支單于背畔禮義,留殺漢使者、吏士,甚逆道理,朕豈忘之哉!因此優(yōu)游而不征者,重協(xié)師眾,勞將帥,故隱忍而未有云也。今延壽、湯睹便宜,乘時利,結(jié)城郭諸國,擅興師矯制而征之。賴天地宗廟之靈,誅討郅支單于,斬獲其首,及閼氏、貴人、名王以下千數(shù)。雖逾義干法,內(nèi)不煩一夫之役,不開府庫之臧,因敵之糧以贍軍用,立功萬里之外,威震百蠻,名顯四海。為國除殘,兵革之原息,邊竟得以安。然猶不免死亡之患,罪當(dāng)在于奉憲,朕甚閔之!其赦延壽、湯罪,勿治。詔公卿議封焉!弊h者皆以為宜如軍法捕斬單于令。匡衡、石顯以為“郅支本亡逃失國,竊號絕域,非真單于”。元帝取安遠(yuǎn)侯鄭吉故事,封千戶,衡、顯復(fù)爭。乃封延壽為義成侯。賜湯爵關(guān)內(nèi)侯,食邑各三百戶,加賜黃金百斤。告上帝、宗廟,大赦天下。拜延壽為長水校尉,湯為射聲校尉。

  延壽遷城門校尉、護軍都尉,薨于官。成帝初即位,丞相衡復(fù)奏:“湯以吏二千石奉使,顓命蠻夷中,不正身以先下,而盜所收康居財物,戒官屬曰絕域事不復(fù)校。雖在赦前,不宜處位。”湯坐免。

  后湯上書言康居王侍子非王子也。按驗,實王子也。湯下獄當(dāng)死。太中大夫谷永上疏訟湯曰:“臣聞楚有子玉得臣,文公為之仄席而坐;趙有廉頗、馬服,強秦不敢窺兵井陘;近漢有郅都、魏尚,匈奴不敢南鄉(xiāng)沙幕。由是言之,戰(zhàn)克之將,國之爪牙,不可不重也。蓋‘君子聞鼓鼙之聲,則思將率之臣’。竊見關(guān)內(nèi)侯陳湯,前使副西域都護,忿郅支之無道,閔王誅之不加,策慮愊億,義勇奮發(fā),卒興師奔逝,橫厲烏孫,逾集都賴,屠三重城,斬郅支首,報十年之逋誅,雪邊吏之宿恥,威震百蠻,武暢西海,漢元以來,征伐方外之將,未嘗有也。今湯坐言事非是,幽囚久系,歷時不決,執(zhí)憲之吏欲致之大辟。昔白起為秦將,南拔郢都,北坑趙括,以纖介之過,賜死杜郵,秦民憐之,莫不隕涕。今湯親秉鉞,席卷喋血萬里之外,薦功祖廟,告類上帝,介胄之士靡不慕義。以言事為罪,無赫赫之惡!吨軙吩唬骸浫酥,忘人之過,宜為君者也!蛉R有勞于人,尚加帷蓋之報,況國之功臣者哉!竊恐陛下忽于鼙鼓之聲,不察《周書》之意,而忘帷蓋之施,庸臣遇湯,卒從吏議,使百姓介然有秦民之恨,非因此厲死難之臣也!睍,天子出湯,奪爵為士伍。

  后數(shù)歲,西域都護段會宗為烏孫兵所圍,驛騎上書,愿發(fā)城郭敦煌兵以自救。丞相王商、大將軍王鳳及百僚議數(shù)日不決。鳳言:“湯多籌策,習(xí)外國事,可問!鄙险贉娦摇珦糅ぶr中塞病,兩臂不詘申。湯入見,有詔毋拜,示以會宗奏。湯辭謝,曰:“將相九卿皆賢材通明,小臣罷癃,不足以策大事!鄙显唬骸皣矣屑,君其毋讓!睂υ唬骸俺家詾榇吮?zé)o可憂也!鄙显唬骸昂我匝灾?”湯曰:“夫胡兵五而當(dāng)漢兵一,何者?兵刃樸鈍,弓弩不利。今聞頗得漢巧,然猶三而當(dāng)一。又兵法曰‘客倍而主人半然后敵’,今圍會宗者人眾不足以勝會宗,唯陛下勿憂!且兵輕行五十里,重行三十里,今會宗欲發(fā)城郭敦煌,歷時乃至,所謂報仇之兵,非救急之用也!”上曰:“奈何?其解可必乎?度何時解?”湯知烏孫瓦合,不能久攻,故事但是數(shù)日。因?qū)υ唬骸耙呀庖!”詘指計其日,曰:“不出五日,當(dāng)有吉語聞!本铀娜,軍書到,言已解。大將軍鳳奏以為從事中郎,莫府事一決于湯。湯明法令,善因事為勢,納說多從。常受人金錢作章奏,卒以此敗。

  初,湯與將作大匠解萬年相善。自元帝時,渭陵不復(fù)徙民起邑。成帝起初陵,數(shù)年后,樂霸陵曲亭南,更營之。萬年與湯議,以為:“武帝時工楊光以所作數(shù)可意,自致將作大匠,及大司農(nóng)、中丞耿壽昌造杜陵賜爵關(guān)內(nèi)侯,將作大匠乘馬延年以勞苦秩中二千石;今作初陵而營起邑居,成大功,萬年亦當(dāng)蒙重賞。子公妻家在長安,兒子生長長安,不樂東方,宜求徙,可得賜田宅,俱善。”湯心利之,即上封事言:“初陵,京師之地,最為肥美,可立一縣。天下民不徙諸陵三十余歲矣,關(guān)東富人益眾,多規(guī)良田,役使貧民,可徙初陵,以強京師,衰弱諸侯,又使中家以下得均貧富,湯愿與妻子家屬徙初陵,為天下先!庇谑翘熳訌钠溆,果起昌陵邑,后徙內(nèi)郡國民。萬年自詭三年可成,后卒不就,群臣多言其不便者。下有司議,皆曰:“昌陵因卑為高,積土為山,度便房猶在平地上,客土之中不保幽冥之靈,淺外不固,卒徒工庸以巨萬數(shù),至然脂火夜作,取土東山,且與谷同賈。作治數(shù)年,天下遍被其勞,國家罷敝,府臧空虛,下至眾庶,熬熬苦之。故陵因天性,據(jù)真土,處勢高敞,旁近祖考,前又已有十年功緒,宜還復(fù)故陵,勿徙民!鄙夏讼略t罷昌陵,語在《成紀(jì)》。丞相、御史請廢昌陵邑中室,奏未下,人以問湯:“第宅不徹,得毋復(fù)發(fā)徙?

  ”湯曰:“縣官且順聽群臣言,猶且復(fù)發(fā)徙之也。”

  時,成都侯商新為大司馬衛(wèi)將軍輔政,素不善湯。商聞此語,白湯惑眾,下獄治,按驗諸所犯。湯前為騎都尉王莽上書言:“父早死,獨不封,母明君共養(yǎng)皇太后,尤勞苦,宜封!本篂樾露己。后皇太后同母弟茍參為水衡都尉,死,子亻及為侍中,參妻欲為亻及求封,湯受其金五十斤,許為求比上奏。弘農(nóng)太守張匡坐臧百萬以上,狡猾不道,有詔即訊,恐下獄,使人報湯。湯為訟罪,得逾冬月,許射錢二百萬,皆此類也。事在赦前。后東萊郡黑龍冬出,人以問湯,湯曰:“是所謂玄門開。微行數(shù)出,出入不時,故龍以非時出也!庇盅援(dāng)復(fù)發(fā)徙,傳相語者十余人。丞相御史奏:“湯惑眾不道,妄稱詐歸異于上,非所宜言,大不敬!蓖⑽驹鰤圩h,以為:“不道無正法,以所犯劇易為罪,臣下承用失其中,故移獄廷尉,無比者先以聞,因此正刑罰,重人命也。明主哀憫百姓,下制書罷昌陵勿徙吏民,已申布。湯妄以意相謂且復(fù)發(fā)徙,雖頗驚動,所流行者少,百姓不為變,不可謂惑眾。湯稱詐,虛設(shè)不然之事,非所宜言,大不敬也!敝圃唬骸巴⑽驹鰤郛(dāng)是。湯前有討郅支單于功,其免湯為庶人,徙邊!庇衷唬骸肮蕦⒆鞔蠼橙f年佞邪不忠,妄為巧詐,多賦斂,煩繇役,興卒暴之作,卒徒蒙辜,死者連屬,毒流眾庶,海內(nèi)怨望。雖蒙赦令,不宜居京師。”于是湯與萬年俱徙敦煌。久之,敦煌太守奏:“湯前親誅郅支單于,威行外國,不宜近邊塞!痹t徙安定。

  議郎耿育上書言便宜,因冤訟湯曰;“延壽、湯為圣漢揚鉤深致遠(yuǎn)之威,雪國家累年之恥,討絕域不羈之君,系萬里難制之虜,豈有比哉!先帝嘉之,仍下明詔,宣著其功,改年垂歷,傳之無窮。應(yīng)是,南郡獻白虎,邊陲無警備。會先帝寢疾,然猶垂意不忘,數(shù)使尚書責(zé)問丞相,趣立其功。獨丞相匡衡排而不予,封延壽、湯數(shù)百戶,此功臣戰(zhàn)士因此失望也。孝成皇帝承建業(yè)之基,乘征伐之威,兵革不動,國家無事,而大臣傾邪,讒佞在朝,曾不深惟本末之難,以防未然之戒,欲專主威,排妒有功,使湯塊然被冤拘囚,不能自明,卒以無罪,老棄敦煌,正當(dāng)西域通道,令威名折沖之臣旅踵及身,復(fù)為郅支遺虜所笑,誠可悲也!至今奉使外蠻者,未嘗不陳郅支之誅以揚漢國之盛。夫援人之功以懼?jǐn),棄人之身以快讒,豈不痛哉!且安不忘危,盛必慮衰,今國家素?zé)o文帝累年節(jié)儉富饒之畜,又無武帝薦延梟俊禽敵之臣,獨有一陳湯耳!假使異世不及陛下,尚望國家追錄其功,封表其墓,以勸后進也。湯幸得身當(dāng)圣世,功曾未久,反聽邪臣鞭逐斥遠(yuǎn),使亡逃分竄,死無處所。遠(yuǎn)覽之士,莫不計度,以為湯功累世不可及,而湯過人情所有,湯尚如此,雖復(fù)破絕筋骨,暴露形骸,猶復(fù)制于唇舌,為嫉妒之臣所系虜耳。此臣因此為國家尤戚戚也!睍,天子還湯,卒于長安。

  死后數(shù)年,王莽為安漢公秉政,既內(nèi)德湯舊恩,又欲諂皇太后,以討郅支功尊元帝廟稱高宗。以湯、延壽前功大賞薄,及候丞杜勛不賞,乃益封延壽孫遷千六百戶,追謚湯曰破胡壯侯,封湯子馮為破胡侯,勛為討狄侯。

  “犯我強漢者,雖遠(yuǎn)必誅”的原文

  臣聞天下之大義,當(dāng)混為一。昔有唐虞,今有強漢。匈奴呼邪單于已稱北藩;唯郅支單于叛逆,未服其辜。大夏以西,以為強漢不能臣也。郅支單于殘毒行于民,大惡通于天。臣延壽,臣湯,將義兵,行天誅。賴陛下神靈,陰陽并應(yīng),天氣精明,陷克敵陣。斬郅支首及明王以下,宜縣頭蠻夷槁街邸間,以示萬里!明犯強漢者,雖遠(yuǎn)必誅!

  ——這是西漢校尉陳湯和甘延壽,發(fā)兵遠(yuǎn)征西域(今中亞),一舉攻破并攻殺北匈奴郅支單于之后,凱旋歸國后呈獻給漢朝皇帝的奏疏。也就是這天流傳的所謂“犯我強漢者,雖遠(yuǎn)必誅”的原文。至今讀起來,仍能感受到當(dāng)年漢軍將士的豪情、榮譽感和精神面貌。煌煌大漢,凜凜漢風(fēng)啊。

  這次遠(yuǎn)征,還附帶了一個歷史說法。據(jù)東西方相關(guān)史料記述的,羅馬帝國的執(zhí)政官克拉蘇,以前率大軍向東遠(yuǎn)征波斯帝國。結(jié)果羅馬軍隊?wèi)K遭失敗,克拉蘇本人也被斬首?死K的兒子和羅馬軍隊的殘部,因向西歸國的退路被波斯人截斷,無奈向東方撤退,結(jié)果遇到了北匈奴,走投無路之下淪為北匈奴的附庸。漢軍遠(yuǎn)征郅支單于時,在戰(zhàn)場上遇到了一支敵方軍隊,頗有戰(zhàn)法,且與匈奴軍不一樣。這支軍隊排出的是“魚鱗陣”。據(jù)西方人考證,同時代羅馬帝國的軍隊,就慣用此陣。無獨有偶,我在觀看影片《斯巴達(dá)克斯》時,無意中就看到了羅馬軍隊這種陣型。巧的是那時克拉蘇還沒死,是他打敗了斯巴達(dá)克斯的起義軍!髤s命喪波斯!虼苏f當(dāng)時漢軍遇到的這支排出“魚鱗陣”的軍隊,極有可能就是那支羅馬軍隊的殘部。

  陳湯和甘延壽的此次遠(yuǎn)征行動,據(jù)史料上講漢帝國的中央事先并未明確授權(quán)。是陳湯力主的。幸虧是勝利了,不然擅自出兵那么遠(yuǎn),一旦敗了回來可就不好交代了。這個陳湯甘延壽也真夠有魄力有主意的。

  如果漢軍不去遠(yuǎn)征中亞,郅支單于在中亞一代代坐大變強也未可知。就像遼國被金滅掉之后,耶律大石率遼國的一向殘部西遷到中亞,建立了西遼,并立國多少年;直到成吉思汗西征才滅掉了西遼。

  歷史有時很有意思,像是上天冥冥之中安排的。北匈奴人之后西遷到歐洲(我估計那時的匈奴人已經(jīng)與東歐一帶的部族通婚,從人種上說就應(yīng)不能是原來祖先那樣純正的蒙古草原人種了,就應(yīng)有一部分混血兒),并攻破了羅馬帝國的國都。仿佛是驚人的巧合,幾乎在同一時期,中國的晉朝北方開始了“五胡亂華”;而第一個攻陷晉朝國都長安的“異族”,就是南匈奴人的后代。他們的領(lǐng)袖就是劉淵(已經(jīng)高度漢化了)。而這個劉淵,正是歷史上臣服大漢王朝的南匈奴單于——呼邪單于的若干代孫子。

  內(nèi)容簡介

  明犯強漢者,雖遠(yuǎn)必誅是指漢代賦家的民族意識源于儒家的民族思想,受到《詩經(jīng)》民族意識的浸潤。武帝的《西極天馬歌》將漢賦的"民族意識"導(dǎo)入更深層的領(lǐng)域,那就是宣揚聲威,使四海臣服。漢代賦家的民族意識突出了漢在精神文化和物質(zhì)文化方面具有強大的優(yōu)勢,反映出一種深遠(yuǎn)的政治襟懷與戰(zhàn)略視野,顯示了漢人博大宏放的氣度。司馬相如、嚴(yán)助等賦家為漢武帝打開了南夷、西南大門,為漢帝國的大一統(tǒng)做出了卓越的貢獻。東漢·杜篤《論都賦》:“時孝武因其余財府帑之蓄,始有鉤深圖遠(yuǎn)之意,探冒頓之罪,校平城之讎。遂命票騎,勤任衛(wèi)青,勇惟鷹揚,軍如流星,深入匈奴,割裂王庭,席卷漠北,叩勒祁連,橫分單于,屠裂百蠻。燒罽帳,系閼氏,燔康居,灰珍奇,椎鳴鏑,釘鹿蠡,馳坑岸,獲昆彌,虜(左亻+右數(shù))侲,驅(qū)騾驢,馭宛馬,鞭駚騠。拓地萬里,威震八荒。肇置四郡,據(jù)守敦煌。并域?qū)賴,一郡領(lǐng)方。立侯隅北,建護西羌。捶驅(qū)氐、僰,寥狼邛莋。東攠烏桓,蹂轔濊貊。南羈鉤町,水劍強越。殘夷文身,海波沫血?たh日南,漂概朱崖。部尉東南,兼有黃支。連緩耳,瑣雕題,摧天督,牽象犀,椎蚌蛤,碎琉璃,甲玳瑁,戕觜觿。于是同穴裘褐之域,共川鼻飲之國,莫不袒跣稽顙,失氣虜伏。非夫大漢之世盛,世藉廱土之饒,得御外理內(nèi)之術(shù),孰能致功若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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